正文 第001章 小丑现

正文 第001章 小丑现 (第1/2页)

“滴”“滴”“滴”
　　
　　病房里除了心率仪有节奏的响声，剩下的就是呼吸器偶尔咕噜咕嘟的水声。
　　
　　已是深夜，夜月下惨白的月光，透过了窗户落进了病房，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仪器，入眼满是惨白之色。
　　
　　病床前坐着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眼窝凹陷，化不开的黑眼圈表明他严重的睡眠不足。
　　
　　眼睛怔怔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幼小生命，那是他活着的剩下的全部。
　　
　　也曾有过一个幸福温暖的家，一场车祸毁了它。
　　
　　主驾驶上的父亲当场死亡，副驾上怀胎九月的母亲重伤被送往医院，唯有坐在后排的自己安然无恙。
　　
　　有时候他会恨，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代替两人中的一个，甚至替他们去死。恨的无来由，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吧。
　　
　　母亲被送往医院抢救，伤势很重。祸不单行，剧烈的撞击导致了胎儿早产。
　　
　　两条命，做一个单选题吧，死神狞笑着挥舞起他的镰刀。
　　
　　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选择权不在他这里，母亲做出了选择。
　　
　　保小，这是一个母亲所能为孩子做的唯一能做的事了。
　　
　　剖腹产的时候，他在门外等候，哪怕已经十五岁了，不过还是个大一点的孩子。彷徨无助如同附骨之蛆赶也赶不走，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手术结束后，他才被里面的医生叫进去。母亲不行了，要交代最后的遗言。
　　
　　惶惶地走进手术室，一眼看过去，手术台上只有母亲，身旁的孩子已被抱走。
　　
　　踉跄着跑过去握住母亲的手，眼泪再次决堤，哗地就下来了。母亲的脸上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整个人仿佛从汗水中捞出来，手上感觉不到母亲的温度，只有淡淡的冰凉。
　　
　　不知是因为打过强心针还是回光返照的缘故，虚弱的母亲颤抖着开口：“小羽，你有妹妹了，名字我取的，叫白童。”
　　
　　说着还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然而白羽却笑不出来。想用眼泪来堵住悲伤，似乎做不到。
　　
　　“别哭，我已经看开了。你爸已经先走，我随后就来。可是放不下的就是你和你妹妹啊，你们俩还这么小，我就是走也走的不安心啊。呜呜～”
　　
　　死了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快死了还有放不下的。母亲这是放不下这兄妹俩啊，说着也跟着哭泣起来。
　　
　　“只能难为你了，这个残破的家以后只能由你来扛了。”母亲抽噎着。
　　
　　“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你妹妹！答应我，答应我…”
　　
　　仿佛被这几句话抽空了所有，母亲的话音越来越小，直到后来微不可闻，只剩嘴巴无力地嗫嚅着。
　　
　　瞳孔已经开始焕散，到后来嘴也不动了。旁边的医生红着眼睛，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检查了后对白羽摇了摇头。
　　
　　“呜呜呜～”
　　
　　泪水泛滥，白羽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唯有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嗯嗯”。他怕母亲听不见，他怕母亲最后了还有留恋。
　　
　　抚下母亲的眼皮，白羽对母亲做出了承诺，他一定会照顾好刚出生的妹妹的，一定。
　　
　　双手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是在留恋残留的温度。再不握，就没机会了，以后天人两隔，白羽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来不及悲伤，因为不幸接踵而至。
　　
　　经过检查，发现妹妹白童早产先天不足，身体各个器官严重发育不良并带有先天疾病。按道理说，这样的胎儿都不可能活着生下来，但似乎有鬼使神差的力量让她来到人世间。
　　
　　但也仅此而已了。医生经过分析，就和白羽透了个底，这孩子基本上可以放弃了，因为养不大。这样孱弱的身体，哪怕在无菌室24小时治疗看护也不一定能撑几天，更何况还有一身的疾病要治疗。
　　
　　如此一个小生命，甚至比花都脆弱，稍微有个什么的，很可能就夭折了，治疗的费用又是天价的，某种程度上放弃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边父母尸骨未寒，那边妹妹随时都可能夭折，天塌了的滋味白羽这才深切地体会到。
　　
　　耳边还回想起那天对母亲的承诺，保证照顾好妹妹，这让他情何以堪？真想一死了之，可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妹妹，心中一阵剧痛，又泛起无尽的怜惜。
　　
　　我那苦命的妹妹啊！不，不能就这样认命了。
　　
　　医生没有把话说死，只要有钱，一切都有可能，说不定治着治着就有了好转呢。虽然机会很小，甚至说是渺茫，但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就足够让他下定决心。
　　
　　白羽每天都在祈求，望老天爷能可怜可怜自己这个幼小的妹妹，一切的一切，愿一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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