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北大战
第十八章 南北大战 (第1/2页)萧峰日夜兼程赶回了洛阳丐帮总舵，众位长老见萧峰归来皆是欣喜不已，至此萧峰也就被众人推举为新任帮主，不过萧峰自己心中有数，一旦危机解除，就将功成身退，完成从前的心愿，隐居避世，与阿朱的坟茔常伴小镜湖。
萧峰重掌丐帮的消息一时间传遍整个武林，无论是丐帮内部还是其他门派，反映都很惊讶，尤其是有的亲见萧峰在雁门关自尽，现在却安然无恙，不由得很是奇怪，不过也正因此事，萧峰的江湖声望比起最初做丐帮帮主的时候有增无减，众人也不再计较他的血统身份，如今宋辽能求得数十年和平，全赖他冒死进谏，可谓有功于两国百姓，使得他们免遭战火涂炭，此等功勋，做上丐帮帮主，自然是没什么可说。
“当务之急，第一件事，我们需得好好清查吴帮主的死因，还逝者一个公道，同时也是为丐帮铲除一大隐患，否则这么下去，说不定有更多丐帮中人遭到暗害。”萧峰对众人说道。
吕章等人都表示同意，萧峰又接着说道：“第二件事，也是现下应即刻着手去办的事情，我们对明教的侵袭要加以严密控制，最好反客为主，主动出击，以各个分坛为目标将其逐个击破，连根拔起。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且明教根基深厚，能人众多，非我们所能轻易消灭，因此必要联络江湖上其他门派，将各处英雄好汉集中至一起，合理剪除这一危害武林的祸根。”
经过与诸位长老及九袋弟子商议，萧峰决定广发英雄帖，召集中原群豪一同对付明教的阴谋，同时也为西夏侵宋一事做好准备，枕戈待旦厉马秣兵，虽没有官军，可首先将民间义勇都号召起来，免得到了真开战的一天，手忙脚乱为人所制。待得一切安排停当，萧峰便着手准备开启这场武林的盛大聚会，将各路英雄豪杰聚于一堂，共商大计。
“有劳吕长老、宋长老差人各处送信了。”一向帮内对外联系交涉的事，帮主只制定决策，具体事情极少过问，是以要安排给座下长老，再派给各个弟子门徒，四面八方一同送到。
“谨遵乔帮主之命。”二人拱手应道。萧峰又听见乔帮主三个字，心里总是有些别扭，一直以来，这些日子帮内人士也都是如此称呼自己，一如当初似的，令萧峰百感交集，可也不便强让他们改口，毕竟萧字本就有契丹意味，在宋境虽也有姓萧的，可真正的源头所在还是契丹贵族一脉，众人皆知，因此一旦提及萧姓，便容易令大家想起自己尴尬的身世，萧峰本是豁达之人，不在意这些事情，可如今身份不同，为的是纾危解困，需调动起众人的服从心，令帮众真心投服，才可合力办事，因此这点小事也不得不考虑周全。
萧峰又与几位长老说了几句话，也询问了他们对自己头先跟帮内弟子们讲的事情是否认同，“我只是个代理帮主，绝不可独揽大权，有哪里做的不到，几位长老一定及时更正，可别让丐帮因我出些乱子。”
吕章说道：“帮主，不要再说这样的生分话，我们丐帮上下，是真心推选您做帮主，您说的话，做的决定，我们必定遵从。更何况之前那些年，您将丐帮领导的也很好，不断壮大丐帮声势，披荆斩棘，惩恶锄奸，江湖中人无不景仰，令本帮有了前所未有的极高声望，甚至比汪老帮主在时更加强盛。这一切我们都是看在眼里，怎会怀疑帮主的能力呢？”
萧峰不愿再争辩这种事，含糊应道：“嗯好吧。”又交代了几句其他帮内人员的变动与安排，便遣走众人，独个离开。
不经意间，已过了一月有余，萧峰所号召的这次群英会不久便要举行，各个门派都有丐帮弟子前去送信，只要是名门正派，无论强势弱小，都一一通知到了，有少数地处偏远的还未回来，碍于事态紧急，也只得先放在一旁了。
这一日洛阳城内，沸沸扬扬，丐帮总舵的正门空场，虽面积广阔，几近一座园林大小，可仍旧拥挤非常，各门各派济济一堂，来了数以千计的武林人士，无怪洛阳知府当日下午便颁布了戒严令，严格控制来往人群，生怕这帮草莽之徒聚众闹事。
一处高台之上，萧峰屹然而立，这高台便是以往帮主为在此训话交付帮众一些重要事务的时候所站的位置，一眼望去下面的千百人群一览无遗，且可让帮众都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身影，便于指令更有效的传达，今日萧峰站在此处，恍如昨日重现，这高台如无大事，很少使用，当年做帮主的时候，也只用过一次，如今面对武林各门各派的英雄豪杰，又再站到上面，不由得感想颇多，心中百味杂陈，说不清应当欢喜还是悲哀。
“各位英雄，能给在下面子，不远千里来参加丐帮所举行的这场群英会，实在是令萧峰感激万分，在这里，谢谢诸位了！”说罢抱拳施礼，深深鞠了一躬。
台下有一些声音喊道：“乔帮主言重了！”在场群雄有的是当初雁门关前目睹萧峰与辽国争斗的，也有后来才听说此番义举的，对萧峰几乎是众口一词的支持，加上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地位显赫，有急事召集，众人自当给面子赴会。
萧峰清了清嗓子，运起内力使得声音更洪亮穿透，声若洪钟，一字一句都震撼人心。
“今日召诸位英雄前来，主要是为商议一件国家危亡的大事，以及武林中极为严重的隐患。”此言一出，底下即刻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虽在英雄贴上已经写明有要事相商，可由萧峰亲口说出，震慑力自又不同，众人不免有些紧张。
“不知各大门派近半年来可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诸人闻听此言，面面相觑，少林一行僧人居于人群首位，神色十分沉重，萧峰一眼所见，料定必有内情，是以加以询问：“敢问诸位大师，少林寺近来可有什么大事出现么？”
玄寂叛寺，诛杀同门，盗取秘籍的事情，虽是严重，可却为本门之耻，不足与外人道，是以少林领头的玄远大师率先否认：“阿弥陀佛，本寺近来并无什么要事发生，一向风平浪静，有劳帮主费心。”
萧峰一见也不好再问，个中内情倒也猜中几分，只因明教渗透近各大门派的手段极为高明，许多身处高位的门人都参与其中，引出的祸事大多会令门派因此蒙羞，是以都羞于启齿，只是含糊以对。因此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将事情先一一说与大家。”之后便将西夏要屯兵入侵以及明教企图分裂中原武林，称霸江湖的野心，又是引起一片惊异之声，这倒也在萧峰意料之内，是以并不在意，继续说道：“这两件事恐怕内里有些不可告人的联系，还要待我们去一一察明，当务之急，是如何想出一个应对的方法，尤其是对于明教的暗地破坏，必须要采取先发制人才能解危纾困，拯救门派于水火之中。”
众人皆表示同意，天龙门的代表是门主首徒程一诺，率先应道：“帮主高见，正点出眼下事情的危机所在，我们天龙门绝对支持帮主决策，杀敌冲锋，血染刀剑，都不是问题，只凭帮主一句话就任凭差遣！”后面的天龙门徒齐声应道：“任凭乔帮主差遣！”其他人也全无异议，只站在原地等萧峰继续发话。萧峰站在高台见到这样一幕，心绪之激动无法言表，自忖道：“我并非汉人，可这些江湖好汉却如此信任于我，敢将性命托与我手，实在愧不敢当。可得殚精竭虑，为中原免除这一场祸事，也不枉他们如此信我一番。”他本意是想在这个会上，推举出一名德高望重有能力的人来做领头，作为这次联盟的盟主，一切发号施令，调兵遣将，都由他决策，这样也避免了内部有各自为政互相较劲的事情。可是看目前的情况，如果真的开口选举，多半会被众人架上这个盟主的位置，他一心想为中原武林的安危献上一份力量，可却毫无成为领袖的心，若是真的正式坐上盟主的位置，恐怕会被人误会是为了权势才召集群雄做出这么一番事情，未免令自己的本意被曲解误会，非他所愿，是以不敢再提，只是说道：“承蒙大家抬爱，不过在下只是做一个牵头之人，负责召集了大家一同来到这里，却并不够能力真的统率各位，因此我们还是商量着来得好，凡是有用的提议，都该一并遵从，也免得大权落入一人之手，会出现一些失误，那损失就不一定多大了。”
此时人群之中有个声音冷冷一笑，继而说道：“萧大侠果然是心思缜密，既要做这个盟主之位，又想沽名钓誉一番，落得个不恋权势的好名声，高明高明。”声音与萧峰一般洪亮，字字都清晰无比，在场众人听罢无不侧目，但又觉得这番话也不无道理，有的人更是想起了萧峰契丹人的身份，心下有了踌躇，便不如适才那样齐心了。
萧峰听这声音很是熟悉，一时未想到是哪个熟人，可明显是对自己极为不满，是以想干扰会议的正常举行，因此严厉喝道：“哪位朋友前来与在下开这种玩笑，还望出来一见！畏畏缩缩，不是好汉作风。”
话音未落，人群中经已翻越出一道身影，轻功很是飘逸灵动，不过两个垫步，便从台下直接跃到了石台之上，众人定睛一瞧，识得的人莫不惊呼，萧峰也是一凛，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客店打斗过一番的慕容复。萧峰一见是他，也颇为惊奇，慕容复何以突然在如此多人面前明目张胆与自己作对，当日少林寺前早已被自己一招擒获，摔得人仰马翻好不狼狈，此次竟然又单人匹马前来挑衅，实令人不解，可依旧拱手道：“原来是慕容公子，上次客栈一别，别来无恙。今日莅临，不知有何指教。”
慕容复想到当日与司马克两人合力围攻萧峰，仍被他逃脱，不免有些面红，不过又想到场下群豪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是以也就不再萦怀，微微一笑，回了一礼：“萧大侠客气。小弟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武林的安危存亡，毕竟我慕容家也是中原武林的一份子，休戚相关，一损俱损，你虽未派贴请我，可事情如此紧急，小弟作为一个有点薄名的江湖人，又岂能不管不顾？”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且并未提及西夏侵宋的事情，也就让大家暂时忘了他被揭穿是燕国后人的身份，而是以武林中人的视角来看待他，台下一时间议论纷纷，大多对慕容复抱有质疑，更乐意支持萧峰，可少林一派却只是沉吟不语，丝毫不表露立场，不免令人有些惊奇，唯独慕容复看在眼里，明白少林是顾及丐帮势力，同时又感念自己为少林办了件要事，因此不便明面表态支持哪方，只得沉默。
萧峰听了慕容复的回答，皱了皱眉：“哦？这样看来，慕容公子对于此次大会，应该是有不少高见了，不如一一说来，我们洗耳恭听。”底下的看客也都好奇慕容复此番到底所为何事，想他说个明白，是以也一并起哄道：“对，洗耳恭听。”
慕容复仍是保持之前的优雅风度，笑容可掬，回应道：“高见就不敢当，不过想法倒确实有些，正如我头先所说，萧大侠此番做丐帮帮主，又连带着调动武林各门各派为你所用，这等权势，是不是该有所控制呢？”
萧峰听到这里，心中不免怒气上升，沉着脸说道：“慕容公子言重了！在下绝无这个意思，也不想独揽大权，一切大小事务，还交给大家一块商议。”
慕容复中间插道：“然后交给你最后决定，那不还是一回事么。”说罢哈哈一笑，瞧着萧峰面色铁青，心下大感快意。
此时丐帮弟子见帮主如此遭戏，已经按捺不住，纷纷开口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又忘了当时少林寺前被我们帮主打的像孙子一样的时候了，今天还想再试试？”一旁围观的群雄哄笑，想起那日慕容复被萧峰所擒，的确狼狈不堪，十分有损南慕容之名，也就因为这件事，江湖日后就极少再有将二人对立相比的了，皆是认为慕容复是沽名钓誉之徒，名气虽大，本领有限。
慕容复若是以往听到这种话，必定气的无法自已，非得将说话者揪出来惩治，可今日是有备而来，种种羞辱之言也都算在其中，料到会有人如此嘲讽，是以并不觉如何气愤，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当日是在下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不过今日前来，倒的确是有意向萧大侠再次领教，还望成全。”
台下又是一阵谩骂，“不知廉耻。”“自不量力。”“挨打没够。”各种恶言一一出口，慕容复权当没有听见，只面对着萧峰，两相注视，彼此都未开口，却似乎有着无声无息的交流。
萧峰此时心中并不如其他帮众一样轻松，以慕容复的性格，既是知道武功胜不过自己，没理由又来自取其辱，这才短短一年不到，就算是苦练什么绝世武功，也没法突飞猛进，更何况数月以前自己已经与他动过手，并未见有什么长足进步，此次竟然敢正面挑战，恐怕另有图谋，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到底所为何物，是以只能是凝眉苦思，沉吟不语。
倒是台下的吕章长老心思缜密，猜到慕容复必定另有所图，是以大声问道：“不知慕容公子要与我帮主比武，若是真的胜了，又当如何？不会是想顶替帮主的位置号令群雄吧。”说罢在场诸人皆是哈哈大笑，一是觉得慕容复根本无法胜过萧峰，二是萧峰威望如日中天，比起他要强上许多，岂是一场比武便能扭转的。哄笑之间，萧峰一挥手，示意众人收声，登时全场肃静。萧峰开口说道：“好，慕容公子，我便陪你比一场，不过正如头先吕长老所说，你此番前来搅局，所为何事，还要明白的说出来，否则的话，就算赢了萧某，你也出不了洛阳城！”言语掷地有声，威势显赫，十分摄人心魄，可慕容复似乎并不以为意，依旧风度优雅，一派云淡风轻之态，接着说道：“在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中原武林还轮不到我来领导，不过要是连我都没胜过，那恐怕就更不配领导中原武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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