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槿叶之绊

第二十章 槿叶之绊 (第1/2页)

农庄只与白家村隔了一条小溪，溪水最深的地方也只到膝盖附近。小溪上的石板桥是两岸村民通行的主要通道。
　　
　　玉蕊她们下了马车，几间整齐的农舍簇拥着一间还算宽敞的主屋，一对衣着整洁的中年夫妇笑意盈盈地立于主屋前，看见玉蕊她们立刻走过来行了礼。“给几位小姐请安了！咱们这农庄还没有一次迎来过这么多小姐呢！”两人憨厚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和惊奇。“啧啧啧，这几位小姐长得可真美。”那妇人看了玉蕊她们几眼，立刻点头感叹道。
　　
　　“不必客气，想必日前府里已派人通传了，今日我们姐妹几个只是来采一些槿树叶。中午简单吃一口农家饭，下午便回凌华了。不知如何称呼二位？”玉蕊微笑说道。
　　
　　“回小姐，我姓张，这位是我的老婆子。我们俩替崔家打理农庄半辈子了。”中年男人答道。
　　
　　“原来是张伯张婶，我是玉蕊，在家中姐妹中排行第三。这是我二姐玉薇，这是我五妹玉芳。”
　　
　　“三小姐这么叫我们倒是折煞我们了。嘿嘿。”中年男人听崔家的小姐叫自己张伯颇有些不好意思。“早前听东家派来的人通传过了，说是三小姐会来一趟。没想到这么早就到了。进屋坐一会儿吧？”
　　
　　“不了，我们趁着太阳还不是很大，赶快去采了树叶。”
　　
　　“也好也好，”张伯又转向张婶道：“就按三小姐说的吧，你去把准备好的小篮子拿出来。”
　　
　　张婶去了屋里，转眼间两手就拿满小篮子出了门，给几位小姐和姑娘每人分了一个，道：“叫老头子引小姐们去屋后菜地吧，那菜地边儿上便有槿树。我在这给小姐们泡些茶，再准备准备午饭。”
　　
　　“几位小姐这边来。”张伯道。
　　
　　玉芳很显然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本来她来这也是另有所图，因此全程一言不发，只是露出她招牌式的温婉笑容，不了解她的，真会被她的表面欺蒙过去。玉薇也还是冷淡安静地立在一边，双眼紧盯着鞋子，偶尔抬眼看看正说话的玉蕊或者张伯，还时不时偷瞄玉芳一眼。
　　
　　玉蕊她们紧跟着张伯，转过屋角，一排槿树呈现在眼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玉蕊的眼眶有一些湿润。
　　
　　传说，织女对牛郎一年的相思之泪，都洒落在那槿树叶上，开出淡紫、粉红或洁白的花儿。七夕这天晚上是织女与牛郎相会的日子，在见面前，织女会在银河洗头发，并打扮好自己。所以七夕这天，江南的女子都要用槿树的汁液洗头发，据说这样能带来幸福。
　　
　　这些话是外祖母告诉玉蕊的。在安州的每一年七夕，外祖母都会亲自带了玉蕊去摘槿树叶。槿树并不高，小时候的玉蕊踮了脚尖伸长了胳膊就能碰到叶子最浓密的地方。外祖母异常和蔼慈爱，每次都会摘一朵槿树上的花朵戴在玉蕊头上，还不忘拉拉玉蕊的小辫。
　　
　　摘好的槿树叶洗净后放进盆里，再放入少许清水，外祖母和玉蕊便一齐使劲揉搓着树叶，绿色的汁液便会从指缝间流出来，渐渐地，上边还会有些细细白白的泡沫。那凉凉黏黏的汁液兑了清水，便可以用来洗头发了。
　　
　　听外祖母说，玉蕊母亲在嫁入崔家之前，每一年七夕也都会这样做，只是，现在杜氏换成了玉蕊。所以每次用槿树的汁液洗头发时，玉蕊并不只是在遵循古老的习俗，而是觉得自己与从未见面的母亲间有了羁绊，她触到那些滑滑的汁液，仿佛是触到了母亲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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