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episode 37:执子之手
38 episode 37:执子之手 (第1/2页)Episode37:执子之手
刚过初晨。
静谧走廊上传来急匆脚步声。我放下手中汤匙向外望去。而老管家则用不赞许地看着奔跑后急喘息的阿顺。
夫人。
他涨红了脸,眼睛黑亮有神。
花……我种的花开了!
我一怔之后喜悦而又艰难地站起身,杜鹃急忙扶住。
去看看罢。我侧头对着眼神并不赞许的杜鹃笑道。她叹气,我一早知她拧不过我的。
院里仍有清早微微的寒气。
杜鹃体贴地又替我披了一层软厚狐皮披肩才肯让我踏出房去。
阿顺迫不及待地推开花房门,我一眼便瞅见了。
那一丛淡金色的花在层层绿色里开放得张扬而美丽。
我怔忪了一瞬,随后缓缓走过,微微弯身伸出颤抖的手去轻轻碰触,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脑中闪过一封书着疏朗稳健字体的信,和其中枯萎却一般绝望美丽的花朵;随即又闪过一个背着光身形模糊的人影,俯下身来后弯弯微笑的眼里瞳孔黝黑漆亮。
他呢喃。
衿遥。
心口骤然抽紧,绞痛。
……夫人!夫人!
陡然被扯住了手臂,我呆呆回望过去,在青年那双大眼里看到脸色惨白的自己。
我强笑,摇头起身。
花……我微微咬了咬牙,克制住心口翻涌的气息,道,真的很漂亮。
说罢顿了一顿,阖了阖眼,缓缓问道,只是能告诉我,是谁给你的花种么?
阿顺有些惊惶,明显是被我突如其来而又毫无联系的问题弄迷惑了。却还是顺从地回答了。
是陆少同陆先生送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手心发凉阵阵虚汗。全然不信这是巧合。
……夫人,这花,有什么蹊跷么?夫人,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一旁的阿顺的声音渐渐隐去。我充耳不闻,只是全身阵阵发冷。我阖上眼。
思寻阿顺种下花的时日,我还未曾公开身份,只是日日深居在邵府内,甚少人得曾见过我。况且我还失了记忆,容颜毁变。杨晨金蔷他们为了不刺激我都三缄其口定绝不会说出去。
而另一方面,叶魅也已替向日下了葬,世人皆笃定向日已葬身火场。
再若,就算后来有人惊异我与向日眉眼相似,怕也毫无确凿证据可言。更何况容貌身份已然大变。
所以,陆少同在生日宴会前交给阿顺那包花籽是何企图,但求何物?
不由得,一个惊悚的想法浮上心间,令人心惊骨寒。
除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葬身火场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向日。
也不是封衿遥。
那么,这包花籽,无非是试验我是否真的失忆。
那么,洪享在之后的了无踪迹便有了解释。
那么,这包花籽的主人现今定落在他手里。
我听到牙齿因为轻轻发颤而磕在一起的声音。记忆里控制不住地闪现出青年倒地前胸前绽开的血花。和那张笑得残忍的脸。如恶魇般。
不过半分钟,我复又张开眼,看着青年惊吓的表情,强振微笑。
阿顺,替我把裕良喊来。
和阿顺有着迥然不同坚毅面孔的青年卷着袖子走来。
看见我,他低头。
夫人。
裕良与阿顺,和我一样,在一夕之间都失去了至亲的人。
他们是那个试图保护我和叶谨的善良姆妈的儿子。
洪享在在放了那场烧毁了一切的大火后再消失不见。等我恢复记忆时,竟已绝望无助。
只是事实弄人,入了邵府才发觉那个年轻的司机,是曾随母见过我的裕良。而帮过我的阿顺,是他的幼弟。只是那时的裕良还懵懂,而此时除却了遗落在眉眼间的零丁青涩,劫难已瞬间已让他长大成人。
那时的他同我一般悲恸而伤心。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向这个青年吐露身份。并不仅是因为他可以帮我,更是想让他好过。他的母亲没有白白牺牲。她救了我。
青年那时的反应比我预期的平静,他只是垂着头坐了一阵后抬起湿润的眼来,道了声谢。我却还是观察到他紧紧交握似乎极力克制颤抖的手指。
请不要告诉我弟弟这件事。他说,眼神坚定。
他是府中唯一一个知道我恢复记忆和双重身份的人。他应了我会帮我,为那些在那场劫难失去的亲人,讨一个公道。
还记得多日前裕良告知我,说洪享在的失踪他已有了一点头绪。早有传言说洪享在能在他父亲倒台后依旧苟延残喘,是因为赖桓水出言极力劝邵云一以大局为重,稳定刚收缴过来的洪运筹的二十万部队的军心。
我们对将要面对的已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此时我不得不警告裕良,因为我们所要寻找的人,或许比预期里更加危险而强大,更加心狠手辣。
裕良一直以来都在四处打探洪享在的踪迹,虽然低调而不着痕迹,但是我不能再让他涉险。再重蹈那个倒在我身前另一个有着坚毅眉眼的青年的覆辙。
我站在廊角,盯着通往这儿花园的走道方向,轻道,裕良,那件事你立刻停止追查下去,最近自己要警惕小心一些。
青年用肖似他弟弟一般黑白分明的眼望了我一会儿,开口道,夫人,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吩咐我便……
我摇头打断,那件事到此结束,此后你不要插手,只做好本分。有人已经察觉了。而这个人……
我顿住,眼角尖锐地痛了一下。
……这个人,我来会他足够。
我看着青年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时,便轻轻摇头,向前方望去。
裕良,这潭水很险恶,我本不该把你拖进来,所以现在是时候让你走出去了。不要意气用事,你还有亲人要照顾,保护好他。
裕良愣了一下,顺着我眼光向那边望去,是阿顺遥遥背向而立的身影。
裕良走后,我才感到心口的阵阵凉意。
枉我刚才语气稳定,只是,若那个人真在陆少同手上,我如何营救得及?
顿时满心苍凉。
从廊间出来时杜鹃赶上前来,扶住面容显露困倦的我,轻恼道,累了就赶紧喊人过来接啊,怎么一个人走出来。接着瞪了一眼阿顺,语气不满道,亏我还巴巴地站在这儿等着。真不知那花有什么稀奇,看了这么久,若是累了伤了身该怎么办?
我歉意地笑,并不反驳。
杜鹃看我如此疲倦,也不再多嘴,扭头朝管家道,表叔,你去和还等着的李小姐说说,夫人今天累了,就不见客了罢。
我一听,忙示意管家停住。
等等,哪个李小姐?难道是李源昭小姐?
得到肯定答复后,杜鹃却轻制住我意图向厅去的步子,再次瞪眼作势道,夫人!
我正待安抚,老管家已深思熟虑地缓缓着开口,夫人,我瞧李小姐脸上还依稀带着泪痕,怕真是有甚么要紧的事。
你跟她说我马上就去。
我艰难地吸了口气,扶住有点气恼的杜鹃,笑道,鹃儿莫恼,阿姐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让李大小姐哭着来找我,我们且去看看,若真是芝麻小事,还要麻烦鹃儿三言两语打发掉呢。
杜鹃哼了一声,却也知道此事怕也拒绝不了,只得顺着我去了。
远远就看到厅里的李源昭红着眼圈。她一见我,哇地一声扑上前来。若不是杜鹃眼疾手快地挡开她,我怕是已被她扑地满怀撞得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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