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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有句话含在嘴里，迫不及待地想要被说出来。他想，也许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
　　
　　……
　　
　　……
　　
　　穆玄英张口结舌。
　　
　　喊完傻毛毛的莫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睡着了。
　　
　　……还打起了鼾。
　　
　　***
　　
　　莫雨的心情好极了。
　　
　　他昨晚喝掉了一整坛米丽古丽私藏的葡萄酒，回来的路上借酒发癫把看不爽的几个家伙揍了一顿。
　　
　　最近谷中无事，他可以尽情地睡到自然醒，不想起就不用起，起来也不用管事。
　　
　　最重要的是，说不定还能抽个时间偷溜出去，跑一趟远路去看看某个人。
　　
　　真是想想都开心。
　　
　　靴也未脱，衣也未解，他就这样开心地睡着了。
　　
　　一直睡到日头高悬，他才意犹未尽地坐起身，朦朦胧胧的，自昨夜开始的欢喜还未散，盘旋不去。
　　
　　手抹了把脸，莫雨忽然愣住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弯了弯手指，有根看不见的丝线勾在指尖，被他从脑中一点点拽了出来，剥缕抽丝。
　　
　　好像看见了……
　　
　　莫雨眉头狠狠一皱。
　　
　　人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那人也不是第一次。然而第二天再去回想，梦中的记忆总会从清晰渐渐模糊，仿佛天意在嘲笑他什么叫遥不可及，更平添一分折磨。
　　
　　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这次的记忆反了过来，从混沌一片里慢慢浮出清楚印象，那张日也思夜也念的脸孔好不真切。莫雨闭上眼睛，依然能看到那人温润的面庞，俊秀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还有那看上去就十分柔软的嘴唇……
　　
　　咳咳咳咳咳咳！
　　
　　莫雨掩饰性地连咳了数下，定了定心神，再睁开眼，已是神色如常。
　　
　　他全都想起来了。
　　
　　在梦里，穆玄英靠在他床边，黑亮亮的眼睛瞅着他。莫雨对着那双眼，情不自禁地柔软下来，于是他动作放得温柔，声音也很轻，就怕惊扰到了什么。
　　
　　他刮了下穆玄英的鼻子，叫了声傻毛毛。
　　
　　……
　　
　　啧……
　　
　　果然是梦。要是真的，他还不直接一个猛子亲下去，还刮什么鼻子！只刮个鼻子能满足吗？他是年方二十五，正值血气方刚年华的大好青年，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姓君子。
　　
　　莫雨郁闷地以头捶床，失策啊失策。
　　
　　不过想一想，就算亲了，也不过是梦里的唇，哪里及得上真人万分之一。
　　
　　莫雨哥哥……不要紧吧？
　　
　　穆玄英傻傻地看着他的莫雨哥哥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冷笑，还以脑袋撞击了下床板。遥想年少时，莫雨反常的样子他也是见过的，不过总归事出有因，像这样青天白日一起床就发癫，还真是头一遭见。
　　
　　莫非是恶人谷风水不好，影响了莫雨的身体？
　　
　　穆玄英坐在属于莫雨的坐榻上，下意识地盘起腿，认认真真地思考起莫雨反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