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人生若只如初见

66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2页)

我想到了我的母亲，一个甘心化蝶的女人。原来她那样微笑着死去是真的幸福，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去死，不是为了责任、使命、大义，仅仅因为一段感情。我当时不理解，现在却仿佛懂了。望着眼前的她，我想，如果有那样的一天，我也会的。
　　
　　只是，她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她后来告诉我，没有人化蝶，那些不过是人们的想象。她说，美好的只是童话。就像月亮，星星，他们不过是会发光的石头，上面冰冷的什么也没有。她甚至连童话也是不信的。她，理智得现实。
　　
　　相拥比翼，心贴得那样近，却反而觉得遥远莫名。
　　
　　她说：我们是祭天的牺牲品。我告诉她，我们只为彼此献祭。沉默良久后，她附和着“是”。
　　
　　我说得那样坚定，只是心中一阵瑟缩。也许这便是宿命，我终是无法逃脱。
　　
　　她将我们比作天上的星，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她的星星想要回家，而我的，永远只能对她遥遥而视……
　　
　　金鸡破晓，我的心已凉到通透。我明白，她在躲，而我却不能相随。阳光照着大地，却暖不到我的心底，那里下起了连绵细雨。
　　
　　我连想要的幸福都不能去争取……
　　
　　从第一缕阳光划过天际，我便知道，我的梦终于醒了。
　　
　　“佛不渡人，人可自渡。我们来到世间就是要经受生活磨砺的。玄明，我们都要小心生活，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我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却不知道如何保全一颗心。
　　
　　梦醒了真的不必悲伤么？下一个梦，我怕今生无法等到。
　　
　　她说家中有事，她要先行。于是，近午时分她走了，留我在一片苍凉之中。我想我明白的，她只是不愿看着人离去的背影，那种感觉仿佛是被抛弃，就像现在的我。眼前除了苍茫仍是苍茫，而我却仍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移开视线，我怕一旦移开便会错过她回转时带笑的面容。
　　
　　我这样等，直到月上稍头，什么人也没有。我知道，这一次梦，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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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躺在这里，这一次只有我自己。一样的夜，一样的月，却不一样的人。她已不在，甚至连我自己也不再是自己了。
　　
　　有些事，我想不通。以往忙着变强，忙着复仇，忙着追查真相，无暇去想，现在仿佛心上的某根柱石断裂，问题便压顶而来。
　　
　　我过着怎样的生活呢？过去，现在，以及将来，我第一次去想。若是大仇得报，若是真相得解，我又将何去何从？想到此，一种比死更可怕的感觉袭上心头，窒息难当。我，竟没有未来！而于此刻，我又想到了未来，久远的未来。
　　
　　半年前，我所能想到的最远的一日便是手刃仇人！我所想到的，只是他的死，却并未想过自己的生。我以为自己已是个死人了，我心已死。此刻，探向胸口，抚着那枚火机，才恍然知道，我的心也是鲜活跳动的。然后便是从未有过的慌张，我竟不知如何去生？
　　
　　我当如何去生？……
　　
　　天已微白，太阳自山后跳脱出来，晃着我的眼。恍惚间，一个人立在那里盈盈的笑：“我佛慈悲，普渡众生……”她身后金光四射，像落入凡世的菩萨。
　　
　　“明晰……”
　　
　　我看不清我的未来，但我知道，如果我还有未来，那么，未来里应该有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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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
　　
　　-----清.纳兰性德
　　
　　情深不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