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樱花树下的剪影

17 樱花树下的剪影 (第1/2页)

玄明的可恨之处就在于，走后也将事情安排周全。一日三餐，喝药必备的水与糖，都详细交代小二，还有一瓶制痛经的药。而且我被软禁了，三天后才重获自由。
　　
　　他走了，生活照旧。聚仙楼处也一定交代好了，我安心在家好好休养，顺便整理一下心情。哪知越理越成一团乱麻，所幸什么也不想，过起了晨昏颠倒的日子。好几天没有见到早晨的太阳，只过午后跟芸姨一起吃顿饭，然后便在樱树下的躺椅上吹风晒太阳。
　　
　　一日穆先生来了，手里提个壶酒。
　　
　　“上官公子好雅兴，真是悠哉游哉！”
　　
　　“穆伯伯莫要笑话我了。怎地今个不摆摊了？”说着让到一旁的石桌前。
　　
　　“听说你病了，特来探望。”
　　
　　“怕是受芸姨之托来陪我消遣的吧。探病哪里有带酒肉的？”说笑着从屋里拿出酒具。
　　
　　“看来是韩嫂子过虑了。这次换我请你，上好的花雕。”斟酒一杯，作了个请势，浅浅的了一口。
　　
　　“花雕，女儿红，都是女儿，却境遇不同。”同样的琥珀色，同样的香醇，只是，一个嫁了，一个夭折。
　　
　　“女儿如花，开的美，谢的快，却不忍堪折。”似是说到伤心处，竟一杯见底。醉一次也就够了，我是不能陪他这么喝的。“可是明晰有了相中的姑娘？”
　　
　　“哪里有的事。穷命一条，怎好耽误了人家。不忍堪折啊。”若对女人有兴趣，就是性向有问题了。我健康的很，讨了老婆才真是误人呢。
　　
　　“果真是说的好听，就不知遇上了又当如何？”又是一杯。原来到我这不是消遣，是消愁的。
　　
　　“可是伯伯遇上了？”既是如此，就助你解忧吧。说话又倒上一杯。
　　
　　“实不相瞒，今日正是，我们相遇之日，我来借借你家樱树的景。”三杯下肚，眼神迷离，似是沉浸在了回忆里。
　　
　　“阴阳两隔……若真能上穷碧落便好了，再不用这么飘在人世。但愿还活着，哪怕永远不得相见……”
　　
　　“永远不得相见……”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河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觉吟出此词，岂在朝朝暮暮，我永远也做不来如此潇洒！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的好！说的好！！”他似是疯了般对着樱树敬酒。许久过后，转首夸奖道：“作得如此好词，却来向我请教学问。真是惭愧！”
　　
　　“穆伯伯误会了。这不过是搬别人的佳作卖弄卖弄。”
　　
　　“这么说来，该早已流传开来，我竟从未听过。”当然从未听过，恐怕我随便说什么你们都没听过。
　　
　　这个世界的陌生与可怕就在于，它不会出现在任何历史教科书里，因为它，根，本，不，存，在！这是在聚仙楼工作第二天知道的，一个虚妄的乃安国！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不论哪一段历史，我都不过是个过客，一个微不足道的闯入者。左右不得历史，也预测不了将来。即使知道，也不可改变。历史有它自己的轨迹，而我，连参与者都不算。
　　
　　“家中藏书偶然读到的。”只能乱吹，不然过不了这关。
　　
　　“那……”
　　
　　“家遭不幸，一把火全没了。”这样你还敢再追问了？
　　
　　“原来如此。冒昧了。”话到此处便算尽了，喝酒，喝酒！只怕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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