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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伍

壹伍 (第2/2页)

这两人仿佛早已料定他会往这边逃走,在乌光亮起,他身形还未飞向屋檐时,就已朝这边扑来。
  
  一片暗器的攻势让风逍舞身形慢下。只慢了一点,已足够让这两人追上他。
  
  两人手中,一人抓着柄一丈长的镰钩,一人握着两丈七尺长的长鞭,镰钩钩向风逍舞脚踝,长鞭直套风逍舞颈脖。
  
  这两手奇异的兵器在出手就已算准风逍舞的逃脱路线,任他往哪个方向扭转身形,都势必会落入这两人阻截成的陷阱,接下来将逐步落入下风,直至落败。
  
  风逍舞并没有退,反而迎了上去。
  
  他手中剑光一闪,鞭子就断了。
  
  那人愣了愣。他想不到风逍舞居然只一划就能将他手中长鞭削断。他的鞭用了整整五张牛皮制成,而且是郭重山从偏远南方一处叫欧斯基利亚的海外大陆精选牛种剥下的牛皮,用熟油浸泡三年,并用秘制手法糅结拧制而成。比任何鞭子都更结实,更轻巧,韧性也要好得多。他全然没想到风逍舞只需一剑就将他手中长鞭一刀两断。
  
  但他在一瞬讶异后立刻恢复了镇定,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小球,向前扔去。
  
  他扔的并不是风逍舞,而是旁边的一堵山墙。
  
  小球撞上山墙,“轰隆”一声,立刻被炸出个大窟窿,硝烟硫磺味道跟着碎石与鸳鸯瓦一同飞散开来。
  
  碎瓦横飞,不仅阻碍了风逍舞,也阻碍了他们自己人。
  
  这是阴刀堂在紧急情况才会使用的强硬手段。在他们判断如果不这么做对手就会逃出手心时,他们就会毫不犹豫选择这种玉石俱焚的做法。
  
  风逍舞只有抑住身形,使出千斤坠身法向下急坠。
  
  当他落到地上,郭重山已在面前等着他了。
  
  他依然背负着双手,冷冷看着风逍舞。刚才的惊险急遽变化他似一动都不曾动过。
  
  风逍舞苦笑:“想不到你居然还动用了霹雳子,我是否该为此感到荣幸?”
  
  “你有资格,也应当感到荣幸。”郭重山冷冷道:“我还没有出手,若我此刻再向你出手,你将陷入更凶险的境地。”
  
  “可你并没有这么做。”
  
  “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想看一下你的剑。”郭重山道:“这是把好剑。”
  
  风逍舞道:“是的。”
  
  郭重山道:“能一剑削断那条鞭子的剑,都绝对是把好剑。”
  
  风逍舞沉默。
  
  郭重山道:“只是像这样一把好剑,为什么至今未曾被江湖所了解?我奇怪的是这一点。”
  
  风逍舞没有说话。
  
  郭重山见他没有接话,忽然一笑:“你知道那天在紫竹山庄我为什么没出手,而是让你绑住我的手脚吗?”
  
  风逍舞思索片刻,道:“不知道。”
  
  郭重山叹了口气:“因为我从未尝过被人绑住不得动弹的滋味,我实在很想尝尝这种不同寻常的状况究竟感受如何。”
  
  “然而事实上却并不如我所想的那般新奇,这让我有点失望。”郭重山淡淡道:“我若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风逍舞敛了敛眉。
  
  郭重山笑了笑,道:“同样的,我现在若想杀你,也随时都可以杀你。”
  
  “我相信。”毕恭玄笑道:“我相信郭堂主的能力。”
  
  风逍舞道:“但你现在却不杀我。”
  
  “正如你那天对我说的,在我看来你也是个很有趣的对手。像你这样的对手世上已不多,至少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把你杀了。”
  
  郭重山微笑:“我还想让你陪我多玩几天。”
  
  他突然出手,五指齐并,以剑诀刺向风逍舞。
  
  郭重山武功博而杂,且样样精通。能挥舞起他最喜爱的六十七斤狼牙棒,也能以一根绣花针作暗器手法伤敌致胜。各门各路掌法拳法,内功外功也深谙其道,是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
  
  他每样武功虽都不是登峰造极的境界,却也远超一流好手。他磨练武艺本就不是为寻求武学巅峰,他的武功只是为了杀人。就杀人而言,掌握更多的武功往往比专研一门功法更为有效。
  
  他唯一没练的就是童子功。他认为童子功都是太监才去练的邪门歪道,自己不需要这种不男不女的功夫。其实是他并没能做到戒除色欲,女人也许是这位旷世奇才修练武学的唯一弱点。
  
  郭重山这并指作刺,却是风逍舞从未见过的招数,江湖历来掌法也没有破绽这么大的一招。
  
  但风逍舞很快发现他这诡异一招暗藏的玄机。他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甲忽然弹出段一寸长的短锋,锋刃在幽冷月光下,闪动着宛如是死亡的光芒。
  
  他出手诡变,加上另外三位香主夹击,一人横钩风逍舞的脚踝,拿鞭那人从腰间抽出一柄唐刀横扫风逍舞腰际,还有一人一动不动。
  
  他们三人这联合攻势,只留下了一处缺口。
  
  缺口就是退路。
  
  此时风逍舞纵能在郭重山的指刃刺入身体前将剑送进他的心脏,也势必躲不开往腰际横劈的这柄唐刀及封住下盘的长钩。
  
  他只有退。
  
  然而他也知道这一处退路就是为那一动不动的人准备的,他已看出那人全身上下无一不是暗器。只等他一退,那一动不动的人立刻就会出手,一出手就是如方才一蓬乌光的暗器。就算风逍舞从他们留下的唯一一条退路脱身,满把暗器也一定会朝他招呼而来,到时他一样会中招。
  
  他仿佛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仿佛只有等死。
  
  风逍舞的剑却在此刻出手!
  
  他没有退,也没有招架。他既不是向郭重山出手,也不是向阴刀堂三位香主出手,他出手的目标是毕恭玄。
  
  毕恭玄站得太近,足以让风逍舞即便处于这般境地也能将他置于死地。
  
  每个人都只看到一闪寒芒,剑就已在毕恭玄咽喉三分处!
  
  这一剑仿佛月光一般,来得悄无声息,来得措不及防。
  
  月光在不知不觉间洒满山城,陶沁人心,剑光也在不知不觉间洞入咽喉,索人魂魄。
  
  当郭重山手指刺入风逍舞身体时,风逍舞的剑必已先洞穿毕恭玄的咽喉!
  
  他怎能让少帮主死于风逍舞剑下?
  
  郭重山招数立刻改变,左手食指诡异地蜷曲,伸直,指上锋刃竟从指尖飞出,将风逍舞剑弹偏了些,竟是弹指神通一类的指功。
  
  他骤然改变路数,四人联手的攻势也漏开破绽。风逍舞趁此机会,拔地而起,向外飞窜!
  
  他身后立刻跟来一片暴雨般的光芒。风逍舞想避开,然而刚才刺向毕恭玄那一剑已将他一股力气泄去大半。
  
  若非他以全身心刺出那一剑,也不可能逼得郭重山先变招干扰他的剑路。如今他已没有充分的余势躲避这手暗器。他只躲过了大部分,还有小部分透骨钉从他右臂划掠而过。
  
  他不敢停留。凌空倒翻,落在墙上,换过一口气,燕步掠出。三五个起落,已跃开十余丈外。
  
  他知道郭重山已不会再追他了。因为他们都没有风逍舞这样的轻功。
  
  起落间,风逍舞已回到李园外。
  
  喘过一口气,他立刻翻身,跃入李园。
  
  他记得回去的路。
  
  他感觉右臂的伤口已越来越痛,这是个非常好的现象。倘若暗器有毒,现在他右臂就不会有这么剧烈的疼痛,那才是真正麻烦的情况。
  
  暗器上没喂毒,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他不明白。郭重山手下阴刀众的暗器必定都是喂毒的,这点毋庸置疑,因交手时他看到的暗器光芒也是带着惨碧色的,只是最后发出的这手暗器为什么却没有上毒?
  
  莫非连阴刀堂的香主也会犯这么低级的失误?
  
  然而他已没有余力再去细想这个问题。一路奔波及突如其来的交手,加上旧伤未愈新伤再添,他几乎已花光所有精力。
  
  灯光从屋里侧漏出,司马嫣已将灯点起来了。
  
  风逍舞推开门,看到拢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司马嫣,仿佛是在提防着什么。看到风逍舞,她立刻跳下床:“你怎么又受伤了?”
  
  司马嫣恨恨道:“是不是诸葛青峰他们这么对你的?”
  
  风逍舞摇头:“不是他们,诸葛夫妇没对我做什么。”
  
  他撒了谎,他不想让司马嫣知道这件事。
  
  司马嫣道:“那你怎么受伤了?”
  
  风逍舞道:“因为我刚才出去了一趟。”
  
  司马嫣叹了口气,走来查看风逍舞的伤口,所幸这只是一般外伤:“为什么每次出去你都是去拼命呢?”
  
  风逍舞微笑:“因为别人想要我的命。”
  
  他不等司马嫣开口,接道:“不过小伤而已,过一两天就没事了,并无大碍。”
  
  司马嫣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却似在惦记着什么。
  
  风逍舞道:“你在想什么?”
  
  司马嫣道:“刚刚你回来之前,我总感觉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样。”
  
  风逍舞立刻想到了宫夫人。
  
  她接道:“但当我走出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所以就只好一直躲在被窝里。”
  
  风逍舞走到窗边,推开窗。
  
  窗外夜色迷蒙。
  
  夜下只有风吹木叶的曳曳疏影,连一条人影也没有。
  
  风逍舞笑道:“你看,窗外连一个人也没有,怎会有东西在盯着你?”
  
  司马嫣看了看外面,点头道:“也许是我多心了。”
  
  她信任风逍舞。风逍舞说没人,那一定就是没人。
  
  其实在风逍舞推开窗牖的一霎那,看到远处消失在夜色中一抹纤细窈窕的素色浅影。
  
  他知道那一定是宫夫人,但他却并没有告诉司马嫣。
  
  他感觉宫夫人的举动对司马嫣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来看她一眼罢了。他也不想让司马嫣为了这件事感到不安。
  
  但他现在已明白,宫夫人当时看的并不是饭局,而是她。
  
  宫夫人看的只有一个人。只有司马嫣,只有她。
  
  可宫夫人为什么要来看司马嫣呢?而且看着司马嫣时,居然还流下了眼泪。
  
  风逍舞不知道。他只知道若对一个人流下如此真切的眼泪,是绝不会对这个人有什么非分之想的。除此之外,从宫夫人眼里,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打算明天见到宫夫人时,再去问个究竟。
  
  窗纸已白。
  
  秋末的阳光透入窗户,一片祥和与宁谧。
  
  风逍舞已起床,司马嫣却还不肯起来。
  
  风逍舞道:“再不起来,太阳就要烧屁股了。”
  
  司马嫣眼波朦胧,含糊着道:“让我再睡一会儿。”
  
  风逍舞转身,想出去,司马嫣却叫住了他:“不许走,留下来陪我。”
  
  风逍舞坐下,看着司马嫣。
  
  司马嫣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抓住他的手腕,仿佛有些疲倦:“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我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风逍舞沉默。
  
  这些天对她来说的确发生了太多事,她会有这样的感触也是正常的。
  
  他想起自己初次面对这样毫无迹象的剧变时,彷徨无助得一个人龟缩在羁旅酒馆马棚的角落里不停地流泪。
  
  这么贸然地带她出来,对她来说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司马嫣看着风逍舞,忽然爬起来,轻轻摸了摸风逍舞的头,柔声道:“你一个人在消沉什么呢,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嘛。只要有你在,我可什么都不怕了哦。”
  
  风逍舞笑了笑,握紧了司马嫣的手。
  
  “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这句话他并没说出口。司马嫣望向窗外,眼神似乎有点销散:“不知道唐唐那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风逍舞道:“我们还会回去找她的。”
  
  司马嫣点点头,沉默了很久,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来:“只希望爹爹他没受太多的苦。”
  
  风逍舞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司马庄主。”
  
  司马嫣好像还想说话,门外却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清脆得就像是“铃铃”作响的铃铛:“哈,你们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一定很累很累,现在都还起不来床呢。”
  
  司马嫣急道:“我们才没做那种事……”
  
  诸葛灵打断了她的话:“咦?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我也没说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呀,姐姐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司马嫣脸颊发红,只好又躲进被窝里。
  
  这个昨天才说好要乖乖听话的鬼灵精今天又不听话了。
  
  世上最难对付的也许就是这种年纪小,鬼点子和坏主意却比谁都多的小女孩了。
  
  因为她随时都可以撒赖,而且说哭就哭,你根本无可奈何。
  
  风逍舞叹道:“你来做什么?”
  
  诸葛灵撅了撅嘴,她好喜欢撅嘴。
  
  “你以为我愿意来么?要不是爹爹叫我来,打死我都不当艾窝窝里的芝麻馅儿。”
  
  风逍舞笑了:“他叫你来做什么?”
  
  诸葛灵道:“他说义宏庄那边传话过来,让你们赶紧过去。”
  
  风逍舞知道是昨天的事已有了消息,立刻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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