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年三十

第二十四章 大年三十 (第1/2页)

思明伸了伸懒腰，感觉到这一觉睡得好沉好沉。离家半年多来，一直在那炮声隆隆，飞沙走石的铁路和公路，好久没这样睡个好觉了。昨晚回来的路上，先是隐隐约约的小雪，随后颗粒如粟的沙雪，噼噼啪啪的下个不停。紧接着小小雪花漫天飞舞，不断降落，像仙女下凡，飘飘洒洒、轻松飞舞，不停的降临在寂无声息的山谷。将黑漆漆的夜晚，纷纷扬扬下的如白昼一般。
　　
　　一觉醒来时，白茫茫的大雪已经覆盖了大小山脉，寂静无声的小院既没有了孩子们的嬉戏声也没有了大人们的呵斥声，只隐隐约约露出一丝丝有生机的炊烟。他望了望山上，大小树枝，有的被折断了腰、有的被雪儿紧紧地裹着，透不出一丝儿气来；有的相互吸附着，结成一层层、一串串、一片片、一粒粒晶莹透明，千姿百态的珍珠，或玲珑低垂、或玉手纤指；好一派层林尽染冰清玉洁、唯我独尊的景观。想必大雪足足下了一个晚上。好几年了，没有下过这样的大雪，足有尺把厚。
　　
　　他凝视着仍在飘飘洒洒的雪花，和那袅袅绕绕的炊烟，黯然道，“已经第四个大年三十了，这山这水还是原来的模样，热热闹闹的家里只剩下孤家寡人的自己。”他随手抓了几把雪，在脸上不断地揉搓，想将那满腹的凄凉都冻结在那冰冷的雪里面，以此来平息思念的欲望。他无奈的回到厨房，从锅台上取出一碗红薯，边嚼边想着已经去了城里的母亲，怎么连个信也不回！那时，自己从铁路转战到修建公社通往县城的公路，虽然拉近了回家的距离，却仍然没有回家的时间。弟弟托人带来了信，信很简短﹕母亲病重，姐姐接去了。不要担心。特别在病重两字下面划了一横杠。思明明白了母亲去姐姐家的理由，更明白弟弟怕他担心的意思。但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去的那么急，事先也不给他通个气。昨晚回来的路上，才隐隐约约听到母亲痴痴呆呆的一些传闻。如今这雪窗之下冷清清的好不凄凉，佳节虽然已经来临，又有什么用啊！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叫深山老林的儿子有个盼头呀！他想来想去，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不如趁早下山去看看庚娘。打定主意的他，来到房间整理被窝。
　　
　　这时，一种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感觉到是从后门来的。他刚刚转过身去，小丫头用手指在嘴唇上嘘了一下，就进来了。
　　
　　思明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才半年多没有见面，这小丫头怎么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啦！长高了又丰满了。微黑透红的脸庞，配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让人充满幻想。坚挺的鼻梁下面，那扑朔迷离的微笑，使那对小小的酒窝越来越深，简直是天生丽质出水芙蓉。
　　
　　小丫头见思明仍在呆呆的站着，脉脉含情的柔声问道：“这么大冷的天，你也不叫我进去坐坐。是在想妈妈她们了么？”
　　
　　“嗯，嗯啦！都过年了，哪能不想呀！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思明恍惚从惊醒过来，支支吾吾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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