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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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胡说……”
　　
　　“想来也没有机会和阿欢你一起看牵牛织女星了吧。”电话那头的声音越发低沉起来，“阿欢，我要走了。”
　　
　　她整个人一震，拿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走？要走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
　　
　　回到座位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她，笑语盈盈，好像从来没接到过那个电话一般。
　　
　　孙来义没有多问，只是笑：“我帮你点了甜点，一会就来。”
　　
　　话音刚落，随即服务生端来一个盘子。他神神秘秘地道：“阿欢，打开看看。”
　　
　　成欢听话掀开盖子，一个精致的两层小蛋糕，铺满了鲜红艳丽的花瓣，更令人惊讶的是最上面一层花瓣的中间，嵌一枚镶着碎钻的戒指，如此熠熠生辉。
　　
　　他像变戏法儿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束香槟玫瑰来，而后伴着音乐的流淌，深情款款：“阿欢，嫁给我吧。”
　　
　　成欢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讽刺，好讽刺。前一秒那人和自己说要走了，后一秒，孙来义便向自己求了婚。而她也承认自己居然是感动的。也是，这样的浪漫想必哪个姑娘都招架不住吧。
　　
　　看着他，这般剑眉星目的男人，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就要和眼前的人过一辈子了。
　　
　　一辈子有多长，她不知道。只知道从今往后，她的生命里不会再有阿生哥哥了。记忆的片段重新浮现，从第一次见面他上课的那个开始，到她曾经的离开，留给他决然一句“我们就到这，往后天涯海角，各不回头。”再到刚刚他那么无关痛痒的说要走……
　　
　　眼底雾气迷蒙，却还是张口说了声：“好。”
　　
　　她接过花，任由孙来义为她套上戒指，白皙柔嫩的手指和这一枚圆戒，相得益彰。
　　
　　他说过要给他的求婚，她终于等到了，还能有什么不满足呢？
　　
　　婚礼是在年初，二月寒天的时候，小雪。
　　
　　参加了她的婚礼，他终于是走了。
　　
　　红包的分量很足，胡应生亲手放在她手里，还有一张破了以后又被粘起来的照片。
　　
　　照片里那两人一如既往的青涩，从未染上时间的风霜。
　　
　　背后是他强劲有力的一行字：愿无岁月可回头。
　　
　　他说：“阿欢，这照片，还是你收着吧。我这个人不会藏东西，万一哪天弄丢了，那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我们没缘分。你嫁给他也是好的，总归比我这样一个外人强。”
　　
　　“《孤雁》现在看得人太少，要停刊了。阿欢，我不会再是能写文章给你看的荒海了。我们就到这吧，往后天涯海角，各不回头，也回不了头。”
　　
　　这一天的成欢，在所有人眼里是最美的新娘。
　　
　　当她穿上洁白的婚纱走上台的时候，他在台下最后看她一眼，嘴巴嗫嚅像是说着什么话，而后悄悄离去，掩上了大门。
　　
　　成欢在台上，灯光闪的耀眼，主持人说了什么话已然忘却，她盯着那人的嘴型，看懂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