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光与火之流

序章 光与火之流 (第2/2页)

男孩忽然抱住女孩瘦小的身体，轻吻她的脸颊。
　　
　　“既然什么都没有了，那就做我的天使吧……我会对你笑。”男孩轻声说。
　　
　　女孩一愣，抬起头看他，男孩脸上是一种淡淡的哀悼，可是那双低垂的眼帘里透着沉重的悲伤，跟他比起来，好像自己的遭遇根本不值一提。
　　
　　男孩的眼神变了，瞳孔里是一片海洋的汇景，星辰闪耀的精密图案贴着虹膜缓缓的旋转，线条精致华美，每一次完整的旋转，时光都像是经过了好多好多年。
　　
　　寂静无声中男孩的声音飘忽而悠远。
　　
　　“白色的净土迎来末日，光与辉皆没落，一切重归蛮荒和野原。经历漫长的征途，厮杀与审判，我将我的荣光遍撒于天地，万物都从头开始，创生，进化，各从其类。而我将回归永夜，召唤光明。”男孩**地说，“你会是行善的使者，与万军一起降临，随同星辰环绕着主神的御座飞行，不知会逝去几千年，直至你的羽翼不再光辉，永生，永世。”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男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语气冰冷，让人不敢不顺从他。
　　
　　“嗯……”女孩似懂非懂地听着男孩如诗篇的宣言，不知不觉间已经点头。
　　
　　“接受救赎吧。”男孩再次挂起笑脸，松开了抱住女孩的手，转身离开。女孩想跟上他，可此时身体仿佛沉重如铅块，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你是谁？”女孩大喊，他救了他，男孩要走了，可是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你的幸运星，嘻嘻。”男孩笑意依旧，从这个男孩出现，仿佛真的能带来幸运。
　　
　　女孩沉默地看着男孩的背影，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目光坚定不移。
　　
　　男孩渐行渐远，每一步都像隔着一个世纪，透着决意与孤独。他纵身跃入火海，火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暴露出一条通天的甬道。男孩向前快速地奔跑，踏上甬道尽头的高台。
　　
　　男孩站在摇摇欲坠的高台上高举双臂，头顶着沉寂死黑的天空，兜衣在火上飘扬。所有的火焰像是着了魔般地向他汹涌而来，将他吞没。
　　
　　女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个男孩不是可以驱散火焰吗？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男孩世界的另一边微笑着，承受着这个世界的痛苦。
　　
　　女孩声嘶力竭地呼喊，眼泪顺着精致的脸颊缓缓滑下。在女孩的视线里男孩被点燃了，漆黑的火焰疯狂地爬上他的身体，白皙的皮肤慢慢发灰，碎裂。
　　
　　男孩奋力地从火中挣扎出半个身体，眺望远处的少女，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到痛楚，因为他始终是微笑着的，笑容澄澈，薄薄的嘴唇开合，是一句轻轻的，轻轻的告别。
　　
　　“再见……”
　　
　　仿佛一场葬礼，盛大而沉重。火光和男孩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片土地只残留下灰烬。
　　
　　女孩木然地站着，过了不久，她的身体表面泛起了光芒，有细碎的光粒抖落，掉落地面的瞬间消失不见。
　　
　　每一次光的闪灭，都点亮了世界。
　　
　　……
　　
　　“不!他……还没死!狡猾的家伙……”深渊里鬼魅般的声音再度低沉地响起。
　　
　　“我会派出最暴戾的恶魔，他们会周游上各界，直到天涯海角，找到你，将你的灵魂……彻底撕碎!”
　　
　　“桀桀桀……”邪恶的笑声飘荡在四方，响彻地狱。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名叫——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