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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相思(八)

24 相思(八) (第1/2页)

持续更新豪格眉头也不皱地看向来客。
  
  那人一身正红旗骑马装,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边嗅着帐中的酒气,一边还带着不怀好意的哂笑着。
  
  “奴才告诉我豪格贝勒爷在镶黄旗营里大耍酒疯,我开始还不相信,看来你是以为大汗出征了,没人管得了你。”
  
  “哦,看来你也是不待见人,才会被多尔衮留下。”
  
  硕托瞪了眼他,“什么多尔衮?叫十四叔!”
  
  豪格冷笑,“怎么,还嫌我父汗惩罚的不够,再像上次闹一回,然后一起被撵回老家?”
  
  硕托不吱声,朝身后半哈着腰的小日子使了个狠厉的眼色。
  
  “蠢奴才,还不给爷搬个凳子来?”
  
  小日子麻溜儿地用袖子扫了个木凳,眼神还是担忧地看向豪格半盖到上膛的毯子。
  
  硕托坐的地方与豪格有三步远,他用靴子踢开了小日子,又似忽然察觉什么,厉目瞪向豪格。
  
  “看来你与十四叔打的这一仗不轻啊,我听说你与他善扑(摔跤),他把你掷坏了?”
  
  “谣言过于夸张,可惜了你当时不再,不然应该看看咱们到底谁摔谁。”
  
  “哼。你小子嘴硬吧。咱们女真人什么时候不尊重长辈都是犯上的大罪!你当还是小的时候?我记得大妃殉葬后,十四叔年幼丧妣,曾寄宿你们府,府里一向分南、北两炕,以北炕为大,是长辈们睡觉的地方,你却把十四叔踢到了晚辈们睡的南炕——”
  
  “够了!”豪格抽搐着嘴角,“你一个爷们,怎么比个女人还罗唆!难怪整天只会跟着多尔衮身后‘十四叔、十四叔’的叫着!注定成不了大事!”
  
  “豪格,你这性格倒真是‘豪爽’,虽然咱们女真人从不掖着心里话,可是你这样地大不敬,就成的了大事?你以为你军功多,就了不得?汉人有句话,功大压主——我看大汗一样的不待见你!对待十四叔比你这个皇长子好的多。”
  
  豪格作势就要掀被子下地!可是,腰际突然被圈住,他这才想起什么,咬牙攥着毯子。
  
  硕托的表情一闪,翘起二郎腿儿,似笑非笑。
  
  “怎么,你藏着掖着。还不肯给哥哥献个真章?”
  
  硕托总算是露了白话,豪格要装,也知道是瞒不住的。
  
  突然,他感到她颤抖的手指,正微微掐在他的腰上,内心有种莫名地燥热和冲动,告诉自己:要保护她!
  
  “硕托,看来你今天是找碴找定了。”
  
  他的眼眸很冷,即使硕托一直知道他的牛脾气,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两人不言语地瞪视了半晌,海兰珠即使躲在毯子里,也竟也可以感觉到阵阵敌对的寒意。
  
  “豪格,作为兄长,记住哥哥一句话。”硕托突然站起身,“多学学你父汗吧——你实在太嫩!”
  
  说时迟,那时快,硕托竟一把掀开了毯子。
  
  只听一声“惊呼”。
  
  海兰珠狠狠摔在了地上,她立刻感觉到有酒坛的碎片扎入了左臂,突来的惊吓与刺痛令她低呼出声。
  
  豪格立刻抱起了海兰珠,愤怒以及无法言语地心疼感,令他瞪红了眼。
  
  “硕、托——”他嘶吼出声,只觉一团无法抑制的火冲上了嗓眼,少的他头昏脑胀,险些窒息!
  
  海兰珠惊愕地看到豪格转身抽出了佩刀,便朝硕托砍去!
  
  “贝勒爷!”
  
  “豪格!”
  
  小日子与硕托同时惊讶出声,硕托铁青着脸,豪格一向马上功夫了得,借着酒气,平日对硕托三分的杀意,今天竟成了十分!
  
  硕托闪之不及,几次险被劈个正着!眼角闪过海兰珠苍白的脸,使出杀手锏,抓住她挡在了身前。
  
  海兰珠迎头便惊见豪格的刀朝自己落下,肃杀的刀锋锋利森冷,就要贴上她的额头,仿佛撕裂空气地袭来!
  
  电光火石间,幸好豪格及时罢手,刀锋的杀气,却吹断了她的一缕青丝。
  
  青丝未及落地,情况竟已逆转。
  
  硕托劈手夺过豪格的到,架之脖上。
  
  冷笑:“你竟为了个女人来杀我?”扫了眼海兰珠。“还是大汗的女人——你真是活够了。你说,我是杀了你好,还是——”
  
  “贝勒爷!”海兰珠看着豪格,莫名地涌出一股勇气,抬手便朝硕托的刀握去。长袖未系的马褂马褂下,蜿蜒的血流顺着她雪白的细碗留下,触目惊心。“您不能杀他!”
  
  “哦?为什么?”硕托挑眉。“是豪格先来杀我,我是正当防卫,就是将来大汗审起来,也不能不讲到底偏私!”
  
  “他是大汗的长子!”海兰珠咬牙,“我决不允许你杀了他!”她不会让任何人伤皇太极的心!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你杀了没有抵抗能力的人——谁会相信你的说辞?”
  
  硕托这才发现帐中不知何时围满镶黄旗的士兵,个个举着兵器,努看着自己。他不禁低咒一声,难怪豪格如此有恃无恐!
  
  “硕托,如果你要打,我在战场等着你,如果玩阴的——”
  
  “哼!”硕托一把扔下刀,冷笑。“今天的事,不要以为这就完了!”说罢铁青着脸走出。
  
  海兰珠扶着小日子,脸色苍白,血已经湿濡了外衫。
  
  “快来人!去叫军医!”豪格挥手的同时,海兰珠已经向后倒去。
  
  他千钧一发地接住了她,突然,八宝帽脱落下的青丝,他只觉一个丝滑的辫子就这样落在了掌心,想要去捉,却终是滑出手……
  
  豪格直到很多年后才明白,她于他一生来说,终是镜花水月般的奢望。
  
  夜色很浓了,豪格坐在帐内。冷冷看着军医一边拭汗,一边走过来。
  
  “如何?”
  
  “回贝勒爷,身子太虚,着了惊风。开了帖补药和外药。至于手掌上的伤痕……”
  
  “伤痕怎样?”
  
  “应该可以淡化成疤……”中年军医弯着腰,等着预期的暴怒。怎知过了大半晌,也不见发话。只好鼓起勇气,朝豪格看去。
  
  只见他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右手杵着下巴,食指中指后隐隐有着诡异的笑容。
  
  “爷?”小日子看不得军医进退不得样,大胆推了把主子。
  
  豪格这才恢复了平日的严肃,朝小日子使了个眼色。小日子收到后忙不迭地相迎送走军医。
  
  待返回帐内,却见主子正目不转睛地半跪塌旁凝视着海兰珠。
  
  不得已轻咳一声,豪格转过脸,“办的如何?”
  
  “爷您放心,这件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决计一个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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