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如烟

第十六章 往事如烟 (第2/2页)

任雨水滑过面庞，浸湿了衣裳。他才知晓，不是有别于凡人，他本来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之所以没有凡人的烦恼，是因为漫漫路途中，尚未遇到而已。世间仍有许多未知，会轻易扰乱他的心神，令其感怀，怅然！凡人七情之苦，六欲之困，他张枫躲不过，也逃不掉。便如这眼前的秋雨，只有亲身走一遭，才能步入下一个季节。
　　
　　“多谢你！探花郎愿意帮我。”那书生看着去而复返的张枫，面露欣喜之色道。张枫却是没有回答，径直向画舫走了进去。
　　
　　画舫有十几丈长，上下三层，甲板下还有来往的伙计在忙碌不停，整个画舫上怕也不有百人，却不显拥挤。一楼似是酒楼大堂一般，里面人声噪杂，花红柳绿，莺莺燕燕，门口还立着两个精壮的汉子，一脸猥琐的盯着里面流着口水。
　　
　　一个眉目妖媚的女人迎上前来，目含春色，上下打量着张枫道：“哎呦！这小哥长得俊秀，头一次来吧！有没有相好的姑娘？是听曲儿还是喝杯水酒呢？要不要姐姐给你找个姑娘来？”张枫看着画舫上还有一方匾额，上书‘明月阁’，感到名字起得雅致。他听到女子的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轻声说道：“我要见如烟姑娘！”
　　
　　女子见张枫掏出的银子起码有十两重，她脸上即刻堆满笑容，挠首作姿一番，一把抢过银子，飞快揣入怀中，笑嘻嘻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光，我明月阁这两日，便要为如烟姑娘，挑选入幕之宾呢！公子若得佳人芳心，便是拔得头筹也未可知。姐姐，这便领你去见如烟姑娘！嘻嘻......”
　　
　　张枫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掌，摇了摇头。随着她走上二楼，来至船尾一处门前。女人拍拍雕花门扇，尖着嗓子叫道：“如烟，有客人来了，快开门！不要怠慢了客人。”久久之后，房门深处传来一声轻叹，随之，一个婉转无力的声音响起：“这就来，还请稍待！”
　　
　　“公子快进去陪陪如烟姑娘，嘻嘻！有何需求，吩咐一声即可！不过十两银子只能说说话哦！”女子一把将张枫推进了房门，又伸手将门掩上，才扭着腰肢笑嘻嘻地离去。张枫有些尴尬地站立在房中，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客官请坐！桌上有茶水，请自便！”女子声音清冷，却如深谷鸟鸣，清婉空灵。
　　
　　张枫的身旁有一圆桌，上面放着茶盏与果点等物。先前想好的话语，事到临头，他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索性走到桌前坐下，苦笑的皱起了眉头。房内一时之间，寂静得落针可闻，二人都不说话，只有舱外悉悉沙沙的雨声，隐隐传来。
　　
　　“客官，如此静坐不语，又何苦来哉？如烟便吹奏一曲，以示答谢！”女子背对张枫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手中举起一支玉箫，轻轻吹起。
　　
　　如泣如诉的箫声，随即在屋内悠悠而起，时而如清风徐吹，时而如山泉奔涌；忽而如明月无言，忽而如松涛阵阵。箫声呜呜然，一种凄清静幽之意，一种难言的孤寂之情，尽在箫声中慢慢倾诉。张枫虽然也在道德心经上，学习到了些许音律，但是和这相比，那却只能是天壤之别，所以他也不由得陷入了进去，迷失在了美妙难言的箫声中。
　　
　　张枫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前窈窕身影，谦虚地说道：“在下虽不晓音律，却也知此曲甚美！一曲过后，这红尘种种皆若清风逝去，其境也幽，其境也怨！”
　　
　　女子如尊泥塑般的身影动了下，一声轻叹传来：“此曲，名为‘红尘’。嗯，多谢客官！”张枫的智力也非常人，自然知道女子这话，是打算赶人了。
　　
　　可是他不能只是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一走了之吧。他还受那书生所托呢，不管成与不成，总得帮他问一下吧！而且纸包不住火，如果今日之事，流传了出去，世人又该如何看待张枫呢？嗯，他虽然不在意，可是难保天子不介意呀！他可掌握着自己的仕途之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