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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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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一直是严寒冰冻的寒流天气。窗外飘着雪花。
  
  按照原先商定的计划,叶青他们待正式接到部队通知后再跟笑笑家人讲,免得一场空喜。
  
  一天过去了。
  
  笑笑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们谁也没提“通知”的事,大家彼此都明白,事情不会办得这么快,得耐心地等待。
  
  又一天过去了,杳无音讯。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切如旧。
  
  渐渐地,笑笑心中开始焦急不安了。她经常独自一人默默地站在窗前。
  
  有时,她甚至感到几分钟的时间好像几年一样地悠久。一种无以名之的忧愁笼罩着她的心。像一重雾罩着天空。
  
  清晨溜进了卧室,一缕灰暗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
  
  这天,笑笑很早就起床了。
  
  想拉琴,可总沉不下心来。最后,她索性又躺了下来去随意遐想。
  
  “唉——,多么难熬的日子!”
  
  她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也是这一天一早,突然街道办事处的一位干部打发人来叫叶青去一趟。
  
  叶青一咕噜蹦起来,胡乱穿好衣服,也没顾上吃饭,跨上自行车飞驰而去。
  
  他兴冲冲地一步跨进街道办事处办公室。办公室刘主任正在跟一位身着军服的人围炉而坐谈着什么。
  
  刘主任手叼烟卷,那双小眼睛东张西望,骨溜溜地转个不停,他那张撇着的嘴溜露出傲慢狠断的表情。
  
  “刘主任,我来了”
  
  叶青高高兴兴地冲着他们笑了笑,边摘手套边往炉前凑去。
  
  刘主任只是略微可察地笑了笑,然后用古怪的眼光望着他。
  
  “你来了,叶青!稍等等,我有事找你谈谈!”
  
  刘主任挠了挠屁股,不冷不热地说。
  
  叶青感到浑身微微起了一阵痉挛,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点什么,立刻警觉起来。
  
  “那你们谈吧,我走了!”
  
  那位军队干部倏地立起身来,他用不满而又无可奈何的眼光看了刘主任一眼,一甩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位刘主任先是吃惊地,继而便是绕有兴味地望着那位军人的背影,接着轻蔑地冷笑了几声。
  
  他朝叶青跟前猛跨了一步。
  
  “叶青,我问你,你们家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姓韩的‘表妹’来的?”
  
  刘主任边问边转过身去,摆出一副大发幽思的神气。
  
  叶青一听说话人变了口气,语调不同寻常,不由得也绷紧了面孔,睁大了眼睛,挺直了腰杆,心也随着提溜了起来。
  
  他一愣,但马上明白过来了,就憨笑着没吱声。
  
  “刘主任,笑笑她录取了吗?全托付您了!事后一定好好答谢答谢您!”
  
  说完,他想用半开玩笑的口气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他努力打量着刘的表情,想从他那副阴沉的脸上找到一丝希望。
  
  “这回算是叫你给猜对了!不过,我再补上一句,‘录取了又黄了’!”
  
  说完,他猛地转过身来,瞪着眼逼视着叶青,不动,也不吭声,一副得意的面孔在袅袅烟雾中隐约可见。
  
  叶青怔住了。突然间,他一颗将要爆裂的心像被一股潜力压下来似的,刚才那些紊乱的情绪、愤恨的念头,这时一下子也都迸发出来。
  
  “你——,你太欺负人了!”
  
  叶青气得一时说不上话来,他那沙哑的嗓子含混地支吾着。
  
  “怎么?”
  
  刘主任猛然全身一震。
  
  “张冠李戴,欺世盗名,这场好戏幸亏被我识破,要不,哼——,革命军队里就会混进沙子了!革命军队里混进不伦不类、不三不四的人,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啊!”
  
  他咽了口唾沫,想用声嘶力竭的嚎叫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妒火中烧。
  
  “小伙子,环山支路十号臭资本家的女儿,又有那么复杂的海外关系,谁不知道?这且不说。据了解,她专门练一些与无产阶级革命样板戏格格不入的外国曲子,说穿了吧,她拉得都是些资产阶级靡靡之音!”
  
  这位刘主任越说越激动,前衣钮扣索性也全扯开了,掐着腰,满嘴喷着唾沫腥子。看他那副架势,如果韩笑在场,非要将她一口吞了不可!
  
  “她下乡不好好干活,不愿意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总想远走高飞!唉,年轻人嘛,总是这样想入非非。如果她这样的人也能参军,那军队还成什么体统?岂不乱了套了吗?”
  
  他边说,边用不客气的眼光扫量着对方。说完,他又放肆地大笑起来。
  
  “好了,废话不说了!那位固执的头脑不够冷静的军队干部也叫我毫不客气地打发回去了。叶青,找你来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告诫你,今后少和这种人来往!扔在垃圾堆里一身资产阶级臭味没人稀要的人,你去捡来当成了宝贝,小伙子,自重点吧,别忘了咱们是工人阶级!”
  
  看到刘主任就像谁挖了他家的祖坟那么义愤填膺的架势,这时的叶青反而恢复了平静。
  
  “刘主任,你的好意我全领了!你办得好事我也全明白了!不过,我劝你对我和韩笑的事别操心劳累过度。如果你不嫌累非得要操这份闲心的话,也请事先打个招呼,我们给你送点操心费买盒烟抽抽!”
  
  叶青脸色阴沉地用力把话说完,然后狠狠地盯了这个凶神一眼。
  
  最后,他强忍着胸中的怒火,铁青着脸,带着一种心酸、愤懑、悲凉的复杂心情,把门狠命一踢,扬长而去。
  
  屋里先是沉闷了片刻,接着传来“混蛋!”之类的叫骂声和捶桌子摔电话的声音。
  
  “好小子,咱们走着瞧!看谁能治了谁!”
  
  刘主任追出门外,挺直脖子,像一只发怒的公鸡恶狠狠地斜瞅着叶青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叫嚷道。
  
  叶青感到太阳穴里的血管在擂鼓似的跳跃。他转过身去,朝他“呸”了一口,挥了挥拳头匆匆离去了。
  
  刚走出街道办事处大院门口,他感到血直往脑子里冲。他感到一阵眩晕,他靠在墙边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隐隐约约地听到街道办事处大院里那位刘主任仍在气势汹汹地给闻声出来看热闹的人讲着什么。
  
  “可能在表白自己的革命立场和无私的原则□□?”
  
  叶青当时这样想。
  
  后来,叶青才知道,闹了半天这位刘主任乃当年环山支路一带有名的“打砸抢”分子,他当然对韩笑家十分熟悉。当初就是他亲自带人抄的笑笑的家。谁知,他又后来怎么交了好运,竟在叶青家这段管区做起“父母官”来了。真是冤家路窄啊!
  
  “笑笑呀,笑笑!你的命真苦!你知道这一消息能经受得了吗?我又怎么跟你张口呢?”
  
  想到这里,叶青感到心都要碎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情感使他猛然泪下。
  
  他感到眼前一片模糊,握着自行车车把的手直打哆嗦。
  
  走着走着,叶青觉得自行车似乎失去了控制。于是,他坐在车座上,脚尖着地,背倚在路旁一棵树上。刚才的事使他感到心像是让什么给猛戳了一下,他闭上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使自己镇静下来。
  
  他咬住牙根,不让愤恨、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他能拿出什么更好的能掩饰住事实真相的办法来宽慰笑笑呢?
  
  叶青无奈地长吁一口气,现在他心里已乱做一团。
  
  这几天,他脑海里就像一只万花筒,现实生活中各种变幻无常、杂乱纷繁的现象,转得他昏头脑涨。
  
  他感到胸口很闷,顺手将棉袄上面几只钮扣解了开来。
  
  凛冽的寒风劈头盖脸地袭来。在阴沉沉地笼罩着灰色浓雾的天空里,一抹淡淡的阳光透过雾霭,将随风摆动的树枝阴影投洒在柏油马路上。
  
  叶青深深地呼吸着凉气,感到神志在逐渐清醒。
  
  举目四望,街上行人很少,那些令顾客失望的小摊店都像在打瞌睡,现出一片寂寞而冷落的情景。
  
  迎面吹来一阵强风,满街的枝丫都从树上发出轻微的颤抖和□□。它们好像在互相诉说着各自的悲哀。
  
  叶青顶着昏胀胀的脑袋,不知不觉到了家。
  
  小平房的院大门虚掩着,他用车子一顶就闯了进去。
  
  母亲已把饭热好,正往桌上端。
  
  “妈,我回来了!”
  
  招呼了一声后,他双眉微颦,努力使那副冷冷的脸上保持住往日的平静。尽管这一切都是强作的。
  
  “快吃饭吧,笑笑在里屋呢!有消息了吗?”
  
  妈妈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仍展现出微笑,那双老眼闪动着希望的光,十分舒畅地闪动着。
  
  不必问,妈妈肯定会把叶青去街道办事处的事告诉了笑笑。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闻声一步抢出来的笑笑,一把拉住叶青还没来得及摘下手套的双手,急不可待地问。她的两眼在叶青脸上紧张地搜寻着她所希望的表情。
  
  “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
  
  叶青慢吞吞地说。他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尴尬和别扭。他瞅着母亲和笑笑的眼睛,突然觉得很难为情。
  
  他看看母亲。母亲眨动着有些昏花的眼睛,疑惑地审视着儿子。
  
  “我等你好一会儿了。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希望的。”
  
  笑笑柔声地说。她的眼圈里涌满了泪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她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叶青压住了正从心头升起的难以名状的情感,强作笑颜地看了看大家。
  
  沉默了好一阵,每个人都抑制着内心的感情。
  
  “你说是不是又让那个该死的‘家庭问题’卡住了?”
  
  笑笑上前两手抓住叶青的双臂,上气不接下气地用几乎像是要哭的腔调问。
  
  她脸色苍白,身子哆嗦,然而还是站住了,带着询问的眼光继续上下打量着叶青。
  
  叶青苦笑了一下,低声将整个过程拐弯抹角地诉说了一遍。
  
  叶大妈听后伤心地长叹了一声,话未出口已经潸然泪下。
  
  笑笑默默地掉转身去,她先是咬着嘴唇,眼里闪着泪花,继而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滚滚下流。
  
  听到叶青最后说的这些话,她浑身像一下子瘫了似的,趴在床头上痛哭起来。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叶大妈边擦泪,边问儿子。
  
  叶青又苦笑了笑,摇了摇头。
  
  早已热泪盈眶的叶大妈,不知怎样才能安慰笑笑。她只是怜爱地把她拥在怀里,抚摸着她那被泪水沾湿了的散乱的头发,喃喃地说,
  
  “别哭了,孩子!天无绝人之路,不要想得太多,哭坏了身体大妈可不依喽!”
  
  笑笑双颊灰白,愁眉苦脸。她似乎不相信前不久和现在所发生的变化,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更不信那个刘主任会有这么大的权力。
  
  叶大妈不时哼出一声声轻柔而悠长的叹息。
  
  她一边呼唤着大妈,一边痛哭起来。她用一种单调的低低的声音倾吐着她所有的苦恼、悲哀,她几乎成了一个泪人。
  
  “笑笑,别哭了!这样会伤坏自己身体的。咱们不是事先说好的吗?权当去碰碰运气,考不上就权当没有这回事,下次咱们一定考上!”
  
  叶青强忍住夺眶欲出的泪珠,上前宽慰着笑笑。
  
  笑笑不哭了。她抬起头来倔强地瞅着窗外,表情严肃而庄重。
  
  “笑笑,来吃个苹果!听我说,不去想它了。这次你的运气还算不坏,总算考上了。虽然没被录取,这也没关系!下次就更有信心和经验了,相信运气会更好些!”
  
  叶请看着她,又一次满怀希望地说。他心里最清楚,他既是在安慰别人,也是在蒙骗自己。
  
  “运气!运气!我天生就从来没有碰到过什么好运气。每次走到机遇的边缘,运气这个魔鬼好像总在捉弄我,使你可望而不可及!”
  
  笑笑眼泪盈盈地说完,扑在叶情怀里,又抽噎噎地直哭起来。
  
  叶青用袖口给她抹去秀貌上的斑斑泪珠,他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他轻轻推挪开笑笑,退到屋子中间,茫然地瞧着她。
  
  桌上的闹钟嘀答嘀答地响着,可是大家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时的他和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不思索。大家似乎在重新体验着眼前的生活,从来没有体验得那么深刻。
  
  “好孩子,别难过了,快吃了这个苹果!遇事一定心要放宽些,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如今社会上就是这股风气。再说,笑笑——”
  
  叶大妈打破这难以忍受的沉闷,她把一只苹果塞给笑笑后,又悄悄地问,
  
  “笑笑,你要真走了,闪下大妈我你能安心吗?这不,人不有情天有意,让咱们永远在一起。那多好!说实话,大妈真舍不得你走呢!”
  
  说着,大妈那张忧郁的瘦脸上,闪过一丝强作的笑颜。
  
  “大妈,你说得对,我不难过了!说心里话,我是真不愿离开你们,我觉得这里就像我的家那样温暖。对吧,叶青?”
  
  笑笑不那么伤心了。她用手帕捂着脸,抽抽答答地说。
  
  说完,她冲着大家不那么自然地一笑,泪珠儿还在她的长睫毛上挂着。
  
  “笑笑,你这样想得开真太好了,说句心里话,我和妈妈都舍不得你走呢!”
  
  叶青一下子高兴起来,他抄起桌上的饭,也不管凉了没有,一口气扒进肚里。
  
  放下碗筷,他感到如释重负那样轻松。
  
  “大妈,你先咬一口!”
  
  笑笑又恢复了原先的活力,她把叶大妈塞给她的那只苹果递到老人嘴边说。
  
  叶大妈推让不过,只好咬下一口。
  
  笑笑咬了一口,转过身来,冲到叶青跟前。
  
  “叶青,你把这半啦吃了吧!”
  
  没容叶青反应过来,那半只苹果已塞进他嘴里。
  
  他无奈地笑笑,赶紧伸手接住,心里充满了柔情。那苹果含在口里甜甜的,直甜到他的心头,心头感到一片暖意。
  
  叶大妈递给笑笑一条热毛巾,她擦干了她那给眼泪模糊了的眼睛,真诚地望着叶青和他妈妈。
  
  望着笑笑这副天使般的模样,叶青感到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她有什么罪?”
  
  “为什么命运对她又是这么冷酷呢?”
  
  这两个问号,使他迷惑不解,或许这将永远成为一个谜。但他一想起刚才刘主任那副德性,就气得浑身发冷。
  
  血涌到了头上,他感到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好几秒钟。他转过身去,慢慢往里面自己屋走去。
  
  笑笑随后走了进来。
  
  这时,叶青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
  
  他凝视着袅袅青烟,不知为什么涌来一股凄怆惆怅的心绪;这种心绪近来不知咋的时常出现。
  
  “我再也不拉小提琴了!我想开了,我总不能拴在一棵树上吊死。我想今后砸石子去,四角钱一小车,也能自食其力的。挣多少是多少,反正我不想依靠父母亲过一辈子。要不,我就顶替我父亲,到学校当个炊事员也行。”
  
  笑笑像背书似的把自己“美好”的前景规划了一遍。说完后,她脸上并没起烦乱的红晕,也没有莹莹的泪珠,似乎这一切早已运筹帷幄了。
  
  “好笑笑,千万别这样!你不仅不能泄气,反而倍加努力才对!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你!记住,命运的杯水越苦涩,我们越要张着笑脸向人,以便那些叵心不测的人,不致因我们的苦命而幸灾乐祸!”
  
  叶青激动了,他从坐椅上倏地站起来。他边喊边吃惊地望着她,他两眼闪闪发光,两边腮帮子都涨红了。
  
  “听我说,笑笑!请相信我的话,我总有那么一个模糊的预感,我觉得世道总不会永远这样不公平下去!有希望和有作为的前景很快就会展现在我们跟前。听着,笑笑!你不是常对我说不能做一个虎头蛇尾的人吗?我一向敬佩的你的毅力、理智和恒心都哪去了?难道就经不起这么点挫折吗?可在我眼里你永远不是这样的人。告诉我,你今天是不是让他们给气晕了?!”
  
  叶青不等她回答,两只手使劲摇晃着她那娇嫩的肩膀,声嘶力竭的训斥她。
  
  他从来没对笑笑发过这么大的火。
  
  笑笑一声没吭,只是惨然地一笑。她轻轻将他推开,背过身去往前跨了一步,只顾望着窗子外随风抖动地树枝。
  
  她立在窗口,眼睛盯着窗外,愁闷的脸上显得分外憔悴。
  
  她有时转过头来诧异地望着他,他感到她的眼光和态度里都带着一股责怪的意味。她的表情似乎在嘲弄叶青太天真、幼稚可笑和太看不破红尘。
  
  叶青无可奈何地长吁了口气。
  
  他心事重重,心在为她流血。他漫无目标地在屋里四下踱步。他最能理解笑笑和理解她这时的心境。
  
  是啊,她已经为自己的命运伤透了心。尽管她在努力挣扎着,但厄运的阴影几乎总在尾随着她。她感到灰心、沮丧和无路可寻也不足为怪。
  
  踱步累了,站立不住了,他就陪笑笑一声不响的坐着。
  
  时钟的尖针指到了十一点,笑笑还是满面愁伤。
  
  显然,剧烈的失望,刀刺似的苦痛,一直使这个热切的姑娘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悲剧。虽然在这之前她略微有所预感和觉察,但她总希望那是些幻觉。
  
  叶青知道说多了也没有什么用,无情的残酷现实摆在了眼前,即一切努力都已成泡影。
  
  泪水哽住了他。坐累了,他就顺势一仰,不知不觉,沉沉入睡了。
  
  后来,笑笑怎么给她盖的被、脱的鞋,什么时候走的,他一概不知道。
  
  回到家里,笑笑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是呆愣地躺着。她眼睛发直,一刻不停地思想着。她拼命地想把一些散乱的回忆归理在一起。她半阖着眼皮,似睡非睡。
  
  她就这样躺着,妈妈过来几趟,以为她生病了,都被她支吾走了。
  
  天黑了,她仍在那里痴痴遐想。种种思绪一齐向她袭来。泪水哽住了她,使她辗转不能成眠。她把鼻子拱到枕头里,悄悄地哭泣,向枕头诉怨。
  
  经过这一次打击,笑笑比以前沉闷多了。她整天闷闷不乐,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这些日子,环山支路十号大院很难飘出笑笑那动人心弦的小提琴声了。连她父母也都感到奇怪,但大家都不想去多问。
  
  由于心绪不好,笑笑很少练琴。她多半时间都到叶青那去,一起看书、学英语,或帮叶大妈忙点家务。
  
  在她眼里,只有叶家这块小小的宅地,才能使她那颗破碎的心得到温暖。
  
  自然地,叶青也不再督促笑笑苦练小提琴了。“半月一次见面”的“合同”也随着这次“应考”的失败而自然告吹。
  
  没有多久,笑笑的情绪慢慢恢复了过来。
  
  在父母的敦促下,笑笑又重新操起那把浸满心酸的小提琴。不过,那只是毫无目标的熟练一下指法和消遣一下时光而已。
  
  日子就这样溜了过去,一天比一天长,一天比一天温暖,春天终于来了。大地正从它冬眠的酣睡中缓缓地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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