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工车舟
第四章 刀工车舟 (第1/2页)一阵凉风掠过枯木断枝，发出呜呜的异啸声，夜，阴森森的寂寞。
楼内佳人正在睡梦间呓语，一个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面孔，仿佛仍在夜深处飘荡，那个人是不是四少爷？四少爷？在这样的寂夜里？
是否有梦？
梦在高楼，又上枝头，对影成几人？
佳人和衣而起，芊芊的手轻轻的撩起薄薄的窗纱，黑黑的眼眸在朦朦的雪影中痴痴的眺望着远远的苍苍茫茫，仔细看那飘落在佳人衣襟的雪花，一点一点的，仿佛不是雪花，而是离人伤心的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算不算珍惜或是惋惜？如果是，如今该珍惜什么？又惋惜什么？
人？为什么？总会在失去后，才真正懂得珍惜!
（别再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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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草凄凄，白雾茫茫。
拂晓的黄泥大道早已是人声鼎沸，街道两边的小摊儿一个挨一个。从东到西长长的街道两旁，都围满了人。只见里边的蔬菜、水果，鲜嫩丰富，琳琅满目。蔬菜摊上绿油油的青菜，白里透青的萝卜，水灵灵的芹菜，红润润的番茄，绿衣带刺的黄瓜,这边喊：“借光，借光!撞啦!撞啦!”
那边喊：“减价货！减价货!上等的白洋布，两枚大子一尺。”
“要吃吗，刮啦啦五香葵花籽。”
“甘蔗!甘蔗!又嫩又甜的!”
“好白菜，快来买哟!”
羊肉“热锅”散发出扑鼻香味。
只见一位中年妇女牵着一个小孩说：“有这样的孩子戴的帽子吗？”
“有”
“多少钱？”
“两文钱”
小孩两只大眼睛紧盯着帽子，喜欢极了。
妇女在犹豫了，这时旁边走过两个白衣女子，其中一个长得楚楚动人的女子拿过一顶帽子塞到小孩手里“姐姐送你了”
妇女本来想推辞，小孩已经拿着帽子一溜烟跑了。
这两个人当然是明月心和楚楚，楚楚起的很早，按照明月心的吩咐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纱裙，她并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但她还是穿了，因为这是明月心的吩咐，她愿意听明月心的吩咐，她把她当做亲人，她感激她，在京城没有人像她那样对她好，除了她，她举目无亲。
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去见小白。
明月心认真衡量，仔细推敲后发现，要找四少爷没有比小白更合适的人选，一大早她就带着楚楚出门了，以往明月心出门都坐着马车出门，低调不引人注目，今天她们步行出门的。明月心说让楚楚看看京城的模样，顺便散散心。
穿过黄泥大道走了不久，在一座巨大的古宅前，两个人停了下来，楚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雄伟有气魄的宅子，四周的围墙两丈有余，墙头是五颜六色的琉璃瓦，围墙外排着参天的白杨和粗大的梧桐。两扇黑漆漆的大门紧闭，门上潜着两个铜虎头，嘴里掉着两个铜环。两边两道侧门也是紧紧关闭。门前一片开阔地，门口两侧摆放着八个黑石麒麟，张牙舞爪，狰狞异常，更是增添古宅的**肃穆。
明月心玉掌轻挥凌空击出三掌“啪啪啪”，掌声未落，就从梧桐树上飘下一位白衣少年，手提三角旗落地无声，单从轻功而论，绝对是当今江湖一流高手，落地后轻轻一揖朗声说道：“不知两位姑娘所来何事？”
明月心道：“在下明月心特来拜访贵帮小军师”。
白衣少年道：“姑娘可是红楼楼主明月心？”
明月心点了点头。
少年转过身对着楚楚道：“这位姑娘是？”
楚楚道：“我叫楚楚。”
少年道：“楚姑娘也是找小军师？”
楚楚急了，不就是见个人嘛，还要盘问半天，气冲冲的对着少年说道：“我就不能找嘛？”
少年道：“小军师帮务繁忙，没有要事就......”
楚楚这几天到处碰壁，来京城就没遇到顺心事，对着少年嚷道：“小军师都有这么大的架子，那要是见大军师是不是比登天还难？”
少年笑了笑说道：“小军师人缘好，最近想见他的千金小姐络绎不绝，如果小军师每个都见，难免有些操劳过度。”
楚楚的脸立刻红了。
明月心也笑了：“贵帮贤名领冠江湖，小军师人中龙凤，受人追捧也是情理之中，我和楚楚有点小事想请教小军师，不知能否给个方便？”
少年当然明白言外之意，听起来是在夸赞，实则也是暗示“刀工车舟”托大。但明月心是红楼的楼主，京城各大势力挣相笼络的最佳人选，帮里大军师都对她称赞有佳，说明月心是京城一颗璀璨的明珠，这种人他惹不起。
少年转过身，拿起三角旗挥舞了几下，片刻后，从侧门闪出一位蓝衣少年，走到明月心和楚楚面前谦和的说道：“明楼主，楚楚姑娘小军师已经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明月心暗自心惊，没想到“刀工车舟”随便一个护院尽有这等功夫，就是传话的方式也是别出心裁，不愧有“天下第一帮”的称号。
三人从侧门而入，走进大院，古柏参天，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溪流纵横，好似人间天堂。楚楚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就像走进了仙境。
明月心表情严肃若有所思。
树丛中的宫殿般的碉楼，露出一个玻璃瓦顶，恰似一座座金色的岛屿、走过一座拱桥，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穿堂两侧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
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圆桌，偌大的圆桌上放着半杯波斯葡萄酒，酒杯都是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圆桌旁放着一张和床一般大小古色古香的长椅，椅子中间坐着一个白衣人，这个人从正面看长的很秀气，年轻、孤寞、潇洒且带一种逸然出尘的气质，明月心看了，都感觉有几分窘迫心头升起了一股妒意。可是从背面看确是白发如雪，似乎已是老态龙钟。所以很少有人能从他的相貌上推断出他的年龄，唯一可以确定就是他一定是个男人，一个脖子上有喉节，衣装打扮都很考究的男人。这样的人，普天之下独有一个——“刀弓车舟”的小军师小白，白三千，一个满头白发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一个忧郁的超过年龄的人。
明月心这才收起了嫉妒，却多了几分怜惜惋惜的味道。
小白正在聚精会神的吹一种圆形的上面有好多小孔的乐器，音调异常的悲伤，足以寸断肝肠，好像没有看见多了两个人，也或许是太过聚精会神，遗忘了周围的人和事。
明月心听着损音无名的悲伤，忍不住开始想起往事涟漪，那年她离开那个人时，那人无动于衷，她转过身忍住泪水，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奢望那个人会追上来留住她，可是她等到现在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明月心没有流泪，甚至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几年的江湖锤炼，任凭翻云覆雨，喜怒哀乐都不会挂在脸上，交织在心里，心碎了无痕，也没有声音，无声无息。
关于小白这个人、是三个月前突然从京城冒出来的，小白是石破天惊般冒出来的，好像这个人注定华贵，注定就是一个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时，小白已经飞黄腾达红遍了整个武林。有的人飞黄腾达靠遗传，有的人靠自己一点一滴的打拼，有的人靠机遇，小白可以说是鸿运当头。
刚到京城就遇到了一个人。
武林公认最有实力的“刀工车舟”的主人”一片孤城“万仞山。
万仞山不但有双锐利的眼睛，还有个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头脑。
他从未看错过任何人，也从未看错过任何事——他的判断从未有一次错误过。
所以他一手创建了“刀工车舟”，号称天下第一帮。
他们相遇的第二天“一片孤城”万仞山就宣布，任命小白为“刀工车舟”小军师。
就这么简单，小白成了名人、红人、红的发紫的江湖新秀、江湖各大势力争取笼络的最佳对象、豪门千金追捧的有力人选、这样的人怎么能少了传说和新闻。寒门首脑人物捕王杨家湾也曾派人密査小白的来龙去脉，捕王质疑小白和四少爷有关联。自从京城有了小白，江湖中就多了一个杀人魔四少爷，所以他下令查，严查，一查到底，可惜获得的所有调查结果显示，小白又名白三千、姓名是否真实无从考证、年龄不详、出生地不详、使用兵器不详、武功出处不详、无亲友、无方言、满头银发。七月十三日突然出现在“刀工车舟”、七月十四日被“刀工车舟”的主人“一片孤城”万仞山当众宣布任命为“刀工车舟”小军师。
捕王杨家湾看完调查结果、勃然大怒、下令属下全面监控小白，接触那些人，饮食习惯，有什么嗜好，喜欢什么样的服饰，包括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要记录在案。一代捕王都对这个人异常的重视。
楚楚在专注的看小白吹损，看的目不转睛，思绪万千。
似曾相识？
在哪里听过？
哪里？
一时想不起来。
明月心突然对着小白说道：“你是小白？”
小白没有说话，只是停止了吹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
明月心又问道：“你的头发白了？”
问的很尖锐，很直接，也很莫名其妙，谁都看得出小白的头发白了。
“白了好多年了。”小白回答的很自然，他不在意别人说他的头发是白的，本来就是白的。
“为什么不找人医？”明月心却抓住不放。
“医了，没有用。”
“找个好大夫，对症下药。”
“有些病是顽症，再好的大夫也医不好，无药可救。”小白说完居然又叹了一口气。
明月心有种揪心的痛，不是因为叹息，而是因为这句话，但她没有表露出来接着说道：“金石所致，金石为开，就算没有结果，至少自己尽力，不留遗憾。”
小白这才抬起头来扫了一眼明月心和楚楚。
“两位今天来也是医病？”
“没有病怎么会打扰白军师。”
“什么病？”
“相思病.”
“为谁相思？”
“四少爷.”
说到四少爷，明月心特别注意小白的表情变化，哪怕就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捕捉到。
小白没有停顿，思考，而是接着问道：“相思四少爷，为什么找我医？”
“刀工车舟是狭义典范，江湖中的纷争历来都是由贵帮主持公道，维护正义，而你是刀工车舟的军师，江湖中的名人，红人，找你最合适不过。”
“我医不好白发，更医不了相思。”
“没有试，怎么能确定答案.”
“冥冥之中，不是任何事都有答案？”小白的声音突然有点喃喃。
明月心沉默了，是的，有些事注定一辈子都得不到答案，可是偏偏就有人想得到答案。
楚楚一直在听两个人的对话，尽管有些话她听不懂，但只要是和四少爷有关联的话题她都感兴趣。
小白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面不改色的对着着楚楚问道：“楚楚姑娘初来京城，还习惯嘛？"
"习惯。"
"离家这么久想家嘛？"
楚楚微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回家？"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楚楚。
楚楚收起了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甚是坚定。
"京城风大雨大，呆久了很容易伤身。"
“我不怕，只...要...能...等到...他，"楚楚说完后，脸上泛起了春天般的气息。
"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也不知道？"
"听说他是四少爷，"
"听说？楚楚姑娘难道没有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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