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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救美

二十六、救美 (第1/2页)

桃花开过几天,就落红成阵,很快,地上铺上一层粉红地毯。树上变得稀疏了,峭楞楞的枝条在风中颤抖着,枝头上还开着零星的小花,颤巍巍地舞蹈,姿态优美又怯弱,一副生怕跌落的样子。
  
  昨夜,后半夜刮起大风,清晨,耶律汀起得很早,随便一个人简简单单洗漱了一下,便上山想看看那些桃花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出了寺院的门,就看见晨雾中有人向山上走去。从背影和服饰来看,这人好像贤释。这么早她上山干什么?
  
  时候尚早,天空还不甚明朗,贤释的背影的线条显得十分粗糙。她踽踽而行,上山的时候,身体向前倾得很厉害。转过寺院的后墙,贤释的一只手就不停地在脸上擦来擦去。进入桃花林,她便扶着树佝偻着身子啜泣,不一会儿,她便紧紧抱住树干,大声痛哭。那桃树还不粗壮,在贤释的怀里一个劲地颤抖,摇晃,枝头上的花纷纷落下,落在贤释头上,猛地望去,像是一夜斑白了头发。
  
  耶律汀远远望着贤释,一股酸楚的滋味在心里涌起,堵在胸口。“同是天涯沦落人”,贤释离开家乡来到这里,而自己同样也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土地,远涉他乡,今生今世,再也回不到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了。她抬头四处张望,东边的天空已经露出缕缕晨曦,原野、山峦、河流、穹庐都开始明朗起来。而这一切,她都是如此熟悉,都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相亲相爱的恋人,如今就要作别,而且,永远也不会再见。此时,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地难分难舍,好像要把心剖成两半,痛不欲生。
  
  耶律汀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贤释猛回头,见不远处耶律汀抓着一根桃树枝,正哭得浑身颤抖不已。慌忙跑过去,拉起耶律汀,惊问:“公主,您怎么啦?怎么一个人跑到山上来了?”
  
  耶律汀抓住贤释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贤释搂着她,说:“公主,你是不是舍不得走?”
  
  耶律汀仍然没有说话,一双手把贤释抓得更紧。贤释便擦干自己的泪水,一个劲地安慰耶律汀,好说歹说,总算劝住。耶律汀反过来问贤释为什么大清早跑到山上来哭?
  
  贤释说:“我上山是来看花的,哪里来哭的?”
  
  耶律汀说:“我都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你还说你没哭?要不是看见你哭,我怎么会哭?”
  
  贤释眼睛又湿润了。
  
  耶律汀说:“是不是也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贤释摇了摇头,神情很痛苦。
  
  耶律汀说:“那就是舍不得人了?”
  
  贤释低着头,泪水潸潸而下。
  
  耶律汀说:“他是谁?你在契丹还有亲人?”
  
  贤释摇着头,抓住耶律汀的手,说:“奴婢已经没有亲人了,整个世上我只有他一个亲近的人,公主,您救救奴婢吧。”贤释说罢,向耶律汀跪下来。
  
  耶律汀想拉起贤释,可是,贤释怎么也不肯起来,她哭道:“公主,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能离开他。”
  
  “他是谁?”耶律汀说。
  
  “他是——”贤释欲言又止。
  
  耶律汀说:“你不说他是谁,我怎么救你?”
  
  贤释慢慢地说:“他是驸马。”
  
  耶律汀说:“萧恒德,真是萧恒德?”
  
  贤释说:“奴婢的亲人都没有了,驸马是奴婢唯一舍不得的人。”
  
  耶律汀大声说:“他是驸马耶,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贤释说:“奴婢不奢望与他长相厮守,奴婢只想时常看到他,就可以了,不,就是看不到他,能听到有人谈论他,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可以了。”
  
  耶律汀说:“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为他死心塌地。”
  
  贤释说:“他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的命是他拼命从代州救回来的。”
  
  耶律汀问“萧恒德救了你的命?”
  
  贤释点头道:“是的,他一个人从军营里把奴婢救了出来。”
  
  耶律汀望着贤释叮问:“他一人从军营里把你救出来?还在代州?”
  
  贤释说:“是的,公主,奴婢是在代州被救出来的。”
  
  耶律汀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个人,在代州,还在军营里,这怎么可能!”
  
  贤释说:“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耶律汀说:“那你说说他是怎么救你出来的?据我所知代州城池坚固,防守严密,是山西最难攻打的地方,我军几次都没有攻打下来。平常人连城都进不了,驸马又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
  
  贤释说:“公主说的没错,代州的确是个连鸟雀都难进出的城。但是,有一句古话不是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驸马买通了军中的一个采办,采办又从一个修城人那里打听到一条水道,他从水道里偷偷进城,那水道直通军营外面。采办就在水道口接应。那天,奴婢被一群禽兽折磨得死去活来,被扔在一间破屋里奄奄待毙。大概是下半夜,破门上的铁链响了。奴婢害怕的要命,只求早点死了算了,但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时,一个人在我面前蹲下来,抓起奴婢的手说:‘高妹妹,是你吗?’是恒德哥。奴婢说不出话,只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旋转,接着什么都不见了,眼前黑洞洞的,然后,奴婢被人抱起走了一段路,被放下来,背在背上。这时,奴婢已经醒了,夜黑得很,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我已经出了军营。墙角掀起一块青石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恒德哥背着奴婢探身下去,一股恶臭熏得人只想呕吐。恒德哥让奴婢抱紧他,他摸索着,趟着泥泞走,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恒德哥高兴地说:‘高妹妹,我们快出来了。’奴婢朝前一看,果然,前面有一线光射进来,照在远处地下反射着蓝幽幽的亮光。奴婢还以为在做梦呢,只看到那光亮越来越明显,听到洞外面哗哗的流水声,才感受到我被恒德哥救了。奴婢不敢相信,便问:‘恒德哥,是你吗?是你救我我吗?’恒德哥拧了一下我的腿,问:‘有人拧你吗?’奴婢只感觉到一阵天昏地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耶律汀说:“驸马还真够为你拼命的,你们就这么出了代州?”
  
  贤释说:“还没有,过雁门关时,恒德哥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耶律汀说:“你们被宋军拦住了?”
  
  贤释摇头说:“不是,我们走进一个狼窝里了。”
  
  耶律汀说:“什么走进狼窝里了?”
  
  贤释说:“为了躲避宋军,我们只能走偏僻小路。恒德哥说他认得路,他在山西跑过很多回,但是那天,他还是迷路了。我们走进了一个很大的林子里,走着走着,就没有路了,荆棘丛生,到处都是高大的松树参天蔽日,林子里阴森森的,枯枝败叶堆积如山,好像从来就没有人来过。恒德哥拨开荆棘寻路,可是寻来寻去,却又回到原处。”
  
  耶律汀说:“那你们一定是遇到鬼打墙了。”
  
  贤释说:“恒德哥也是这么说的。但他毕竟还是聪明,竟看着那些松树的皮纹找到了出去的方向。可是,就在我们要出林子的时候,遇到了狼群,十几只,一只只都瞪着蓝幽幽的眼睛,伸着红彤彤的舌头,露着白森森的尖牙。奴婢当时就吓得腿脚都软了,马也吓得惊叫,鼻子里扑扑出气。恒德哥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树枝迅速看了四周一眼,指了指不远处一块崖壁说:‘让马走,我们慢慢退到那里去。’我松开马的缰绳,恒德哥朝马身上抽了一鞭子,马飞一般地冲出去了,几只狼嗷嗷叫了一声,利箭般追过去。我刚退到崖壁下面,只见一只狼蹑手蹑脚走在恒德哥的身后,前脚扑地,拱起后身,我张嘴要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舌头像打了结一样。只见那只狼腾地一跃,扑向恒德哥。恒德哥突然向前一倾,那狼刚刚跃过恒德哥的头顶,恒德哥左手一把抓住狼的前腿,那只狼倒栽葱摔倒在地上。奴婢不知什么时候,恒德哥扔掉了手里的树枝,抽出了腰刀,奴婢也没看见他什么时候把腰刀刺进了狼的喉咙。只见他倏地一转身,刚落地的狼的尸体,嗖地被恒德哥抛出数丈远,正好落在准备围上来的几只狼的前面,吓得那些狼连连后退,露出惊恐的神色,远远地看着我们。我来不及与恒德哥说一句话,恒德哥就说:‘快,拾一些柴禾来,越多越好。’本来,我已经吓得脚摊手软,但这时不知哪来了一股力量,让我迅速走出来。好在这片林子里枯树断枝很多,不用走远,就在崖壁旁边,就很快拾了一大堆。在我们拾柴禾的时候,那些狼一直直勾勾地看着我们,没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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