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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第2/2页)

“我看见她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笑,她解脱了。”
  
  已是泪流满面的他苦笑起来,“而我,也哭着跟她一起笑了。”
  
  他痛哭一阵,突然咬紧了牙关,仇意深重的双眸怒视自己的双手,“我望着这双染满奶奶鲜血的手,我痛恨自己继承了父母的血脉,但我感激他们遗传我了残忍!”
  
  沉默良久,他渐渐平复了心中的仇恨。
  
  他望着目瞪口呆的她,惨笑道,“你现在还认为我是那个你所认识的男人吗?”
  
  她完全震惊了,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虚空,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见她无言以对,他继续说,“我反手拿刀,又捅向自己的心脏,沾染着奶奶鲜血的刀尖已经刺入了皮肤,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让我顿时收住了力……你怎么办?晨子山怎么办?当他看到我和奶奶双双倒在血泊之中,他以后该怎么办!”
  
  ……
  
  放学回来的他一打开家门,一股浓烈的腥甜味扑面而来。
  
  当他发现眼前的一幕时,顿时惊愕了,嘴巴颤抖的他拼命摇着头,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跪在奶奶身边的他缓缓说道,“你终于放学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恍惚的神情看起来他无法接受奶奶死于亲兄弟的刀下,“你告诉我,你是如何下得了这个手。”
  
  “一咬牙的事。”
  
  他平淡地讽刺道,“一咬牙的事,说的真轻巧啊……你总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们来自同一个娘胎,没想到你会这样残忍。”
  
  “我们来自同一个娘胎,出生前后只有分钟之隔,这分钟之隔却让我们有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性格又决定了人生不同的路。分钟的差异,一生的差异啊。”
  
  他突然暴怒,“你说这话,是替自己开脱罪责吗!你可是杀了人,亲手杀了辛苦养育我们的奶奶!差异,我们的确有天大的差异!你能把奶奶杀了,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你真是个畜牲,我要宰了你这个畜牲!”
  
  他瞪大充斥了血红的眼睛,几个箭步冲上去,将他从床上踹倒在地,对准他的肚子胡乱狂踢,踢累了又骑在他的身上一顿暴拳,仍然不解气的他又抡起书包拼命往他身上砸。
  
  他不还手,不躲避,不吭声,不眨眼,犹如条奄奄一息的鱼,瞪着绝望的眼睛,使出生命的余力做最后的喘息,然后躺在案板上任由他人宰割。
  
  被他百般蹂躏的他微微抬起了头,他哀伤的眼睛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落日,无垠的晚霞似乎将整个世界染得血红一片,“我结束了奶奶的痛苦,你来结束我的吧,就用奶奶身上的刀子。"
  
  他气喘吁吁地说,“我不会结束你的痛苦,我要让你痛苦地活下去,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他目光呆滞地望着泛黄的天花板,“你想让我自首吗?”
  
  听闻这句话,他蒙了,痴痴地看着生无所恋的他,不知该如何言语。
  
  “你拿主意吧,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你心里痛快,我全部依你。”
  
  “做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把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这个时候还让我做什么决定?”
  
  他倦怠的眼睛看向他,“这个事怎么跟你商量?难道连带着你一起成为共犯吗?”
  
  他大声反驳,“所以你就亲自动手杀了奶奶!”
  
  他更大声地咆哮,“你有能力找到钱帮奶奶治病吗?你有能力解除她的痛苦吗?现在连针吗啡都买不起,你告诉我,天天看着她痛楚彻骨的样子,天天听着她痛不欲生地哀号,你能做什么!”
  
  他从哥哥身上缓缓站起来,看到奶奶死去的面容,他不忍直视地将头扭转别处。
  
  他低声说,“有时候,我望着极度痛苦的奶奶,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恨自己!”
  
  “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恨自己的麻木不仁,我恨自己的天真幼稚,我恨自己在家破人亡的时候竟然有心思读书,竟然还想为自己寻找出路……我天真以为,等我有了出路就可以为奶奶做点什么……”
  
  “我恨这个世界,我更恨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却撒手不管的他们。”
  
  他不由落下悲痛的泪,心里对他的愤恨也减弱了许多,“你做都做了,现在还来问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现在是我仅剩的亲人,我能怎么办?我能让你去自首么,我能让你去蹲大牢吗?”
  
  满身伤痕的他起身坐在地上,“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他湿润的眼眸看向染满血的水果刀,“你没让奶奶受太多的罪。”
  
  “她是带着笑走的。”
  
  他望着奶奶死去的面容,如沉睡一般的平静,“火葬她吧。”
  
  “深夜里去荒山。”
  
  “只能去那里了……你给许诗雅安顿好,千万别让她起疑。”
  
  “嗯,我顺便准备好需要用到的东西。”
  
  “嗯,这里就交给我收拾了。”
  
  兄弟二人自家中分离,一刻也没有闲着,他们为消痕灭迹做了充足的考虑和工作。
  
  假如有一天别人起疑,他们会口径一致地说,因为他们父亲的不管不顾,所以没钱给奶奶看病,他们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奶奶最后还是病死于家中。他们没钱发丧也没钱火葬,不得不亲自将她火化掩埋。
  
  他们认为,人们对他们兄弟给予更多的,应该是同情。
  
  如果警察上门调查,奶奶的尸体已被火化,家中的现场早已清理干净,目睹案发现场的人也只有他们自己。
  
  唯一的证据,就是这把作案用的水果刀。
  
  他们把它擦得光亮,偷偷丢在卖刀具的街边摊上,以后不知道会落入谁家,用来切水果呢。
  
  就算警察起疑,却没有任何定罪证据,拿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年少的他们单纯的以为,如果纸足够厚,是可以包住火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兄弟俩将奶奶的尸体和生前的所有遗物运到荒山里,堆放在一起。他们一人手里提着燃烧用的汽油,一人拿着挖坑用的铁锹,万事俱备,只差一把大火。
  
  晨子山将奶奶的尸体和她的遗物洒满了汽油,他划着一根火柴,随即扔了过去,“噌”的一声,旺盛的大火瞬间燃起。
  
  兄弟俩静静望着熊熊燃烧的烈火,随着滚烫的热浪扑面,一股肉香从中飘散而来。
  
  大火映红了他们的脸,兄弟俩同样的面孔中显露着同样的凝重。
  
  过了许久,晨子风首先打破哀伤的沉默,“用不用在浇点油,感觉烧不彻底啊。”
  
  “现在火势还可以,也就这个温度了,烧不干净,等会儿再看吧。”
  
  “烧不成灰?”
  
  “应该成不了灰。”
  
  “烧不成灰,那不就是黑糊糊的干尸么!”
  
  想到将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奶奶,眼看要变成惨不忍睹的干尸,他不禁落下了泪。
  
  为了不再让奶奶辛苦地卖菜,为了让她以后过上好的生活,这也是他在无数个埋头苦读的日子里,能够坚持下去的一个重要信念。
  
  此时此刻,这个信念在他心里已然熄灭。
  
  他失去的,不仅是一个重要的亲人,也是一份对未来的执念。
  
  他仰面朝天,不知是望向奶奶飞往天堂的灵魂,还是让眼睛里不争气的眼泪,不再流淌。
  
  他问向哥哥,“奶奶的照片你也扔进去了?”
  
  “扔进去了。”
  
  “你怎么不留一张。”
  
  “都是奶奶年轻时候的相片,烧了让她一起带走吧。”
  
  “奶奶没有近几年的照片?”
  
  “从你记事以来,你见过奶奶给自己照过相吗?”
  
  他哀叹了一声,“我印象中的她,一直忙忙碌碌地维持这个家。”
  
  “她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思给自己留个照片。”
  
  “你说,咱们有一天会不会忘掉奶奶的模样?”
  
  “谁知道呢,今年忘不掉,明年忘不掉,再过十年呢?二十年呢?”
  
  他摇了摇头,“未来的某一天,当我们刻意地去回想奶奶的模样,却发现脑子里越描画越模糊。不经意的时候,我们又会浮想起与奶奶一起生活的过去,在那些深刻的片段中,她的言语、她的动作、她的神情都会清晰呈现于我们的脑海。随着时间的流逝,奶奶的模样会在头脑中模糊,此刻的痛楚也会在心里淡化,但我们对她的记忆永远不会淡忘。”
  
  他默默擦干眼角处的泪,“是啊,永远不会淡忘。”
  
  他问向弟弟,“在你的印象里,奶奶给你留下最深刻的是哪件事?”
  
  “印象最深刻的……应该要属咱们九岁那年的秋天,我们上小学的时候。”
  
  “嗯?”
  
  “我点你一下,你就明白了……还记得那时候的小学厕所是旱厕,便池上面有两块踏板给人蹲着用。”
  
  他露出笑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他也笑了,“怎么样,印象很深刻吧。”
  
  “对你来说,的确深刻啊。”
  
  “还不都怨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呵呵,的确是我出的主意……那个小胖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他整天欺负咱班一位腿有残疾的同学。”
  
  “张轩亮。”
  
  “对对对,就是他。”
  
  “你看不过去,所以找我商量狠狠整他一回。他平时饭吃得多,零食吃得也多,中午吃完饭,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屎,还专挑干净的茅坑拉!所以咱俩把其他茅坑里的踏板全铲些屎尿铺在上面,就留一个干净的茅坑并把里面的踏板撤掉,等他来到学校的时候,咱俩便将提前准备好的两块薄木板放进去……”
  
  “我记得,当时咱们在旁边看得还挺紧张的,他站在那两块木板上面竟然没事,脱完裤子蹲下也没事!我心想,可惜了,木板还是厚了,白折腾一场!谁想到,他下腹用力,脚后跟也跟着用力,扑通一声掉了下去!哈哈哈哈……你想想,他掉下那回儿正在拉屎呢,他吓成什么样了。”
  
  “哈哈哈哈,他吓得都哭了……最好笑的是,他那胖胖的身躯还卡在了茅坑里,当时咱俩在旁边笑得肚子都疼,谁管得了他啊。等咱们笑完了,你跑过去质问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了’,他哭着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拉我上去吧,求求你拉我上去吧’。”
  
  “这个小胖子答应咱们不说出去,咱们才救了他,谁知道这小子一上来就跑去找老师告状……后来奶奶知道了,放学后把咱俩带到学校的旱厕,心平气和地对咱俩说‘我今天不揍你们,我让你们尝尝这么对待人家,人家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让我先进去,我死活不肯进,她生气地说‘晨子山,衣服我给你洗,澡我也可以给你洗,但你不进,我一定把你丢在这里’。我实在没办法,只好钻进了茅坑……我忍着臭气熏天的气味,紧紧闭上眼睛不去看眼下‘惨不忍睹’的一幕,双臂更是牢牢夹住踏板,不让自己像张轩亮一样掉下去。与此同时,尽量蜷缩身体,平衡身体,不去触碰茅坑里的屎尿。然后,她又命令你‘晨子风,还有你,你也给我进去’,你看我已经钻入了茅坑,不得不跟着进了。我从旁边的茅坑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我心想,坏了,你一定没夹住,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浑身屎尿的你低着头走在马路上,路上我一直保持与你两米以上的距离,就这个距离,我还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其实,这一路走下来我还算是离你近的了,路人望见你这模样,恶心得恨不得离你十万八千里!”
  
  “奶奶给我留下这个印象实在太深刻了,直到今天我看见旱厕心里还有阴影。”
  
  “是啊,奶奶给你留的这个印象的确深刻啊。”
  
  兄弟二人望着火堆苦笑着,笑着笑着彼此沉默了,笑着笑着微弯的眼睛渐渐发了直,渐渐湿润了。
  
  “这一路走下来,奶奶才是离我最近的人……这一路走下来,奶奶牢牢牵住我的手,从未放手……她从未嫌弃我身上的气味,从未在乎路人的眼光。我时不时偷瞄着奶奶,她坚毅的目光始终目视前方,低头不敢见人的我,也慢慢鼓起了勇气,慢慢挺直了腰板,被她牵着的我,大步走下去。”
  
  说到这里,他落下了泪,“我还寻思,等奶奶老了,我会牵住她的手继续走下去……这一路才算走到哪里啊?奶奶还未尝过我给她带来的幸福,就……”
  
  他感受到他深深的伤感,但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他。
  
  待他恢复平静后,接着向他问道,“奶奶给你留下印象深刻的是哪件事?”
  
  “还记得妈妈走的那天么。”
  
  “原来是这件事,那时候奶奶想留住妈妈,想挽留这个家。”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离婚了,奶奶只好求妈妈,奶奶哭着对妈妈说‘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都是我养的那个不孝子的错,和这两个孩子无关啊’。”
  
  “妈妈对奶奶说‘您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打进这个门的那天,我叫您一声妈,您永远都是我妈。但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我和你儿子已经离婚了,我留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
  
  “奶奶说‘你若走,把这两个孩子一起带走’。”
  
  “妈妈说‘我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甚至连个住所都没有,您叫我如何带走他们,叫他们跟着我受罪吗’,妈妈望着咱兄弟俩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她决定,要带走,只能从我们中间选一个。”
  
  “奶奶听了之后大发雷霆……她望着妈妈离去的背影,把咱哥俩搂在怀里,把咱兄弟俩紧紧合抱在一起。她在我们耳边说‘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拆散你们兄弟,任何人都不行!打今天起,你们兄弟俩不再是我的孙子,是我的儿子’。”
  
  他说到这里,一直强忍的泪水顷刻之间决了堤,“奶奶最后是带着笑走的,她是带着笑走的……她辛辛苦苦给咱兄弟俩拉扯这么大,没让咱冻着,没让咱饿着,没让咱们分开,她做到了,她都做到了!”
  
  他们望着火中的尸体,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他说,“奶奶临走前让你照顾好这个家,我不需要你照顾,我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送许诗雅回家吧。”
  
  他勉强露出了笑面,“现在关心起许诗雅了?”
  
  “我承认都是我的错,算我求你,行吗?”
  
  “你现在求我,也不好使了。”
  
  “为什么?”
  
  “这次,是真的送不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
  
  “她……怀孕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那些天我压力太大,你接替我看护奶奶的时候,我几乎天天醉酒。”
  
  “所以你们……”
  
  他盯着面前舞动的火焰,陷入了沉默。
  
  他接着问,“你和她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又反问,“我们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还能让她再生一个孩子吗?”
  
  “所以你们打算……”
  
  “奶奶已经走了,最近也没什么事了,近期就给做了。”
  
  “那以后你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啊,许诗雅这辈子恐怕是跟定我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你好好念书吧,别操这些心了。”
  
  “我不操心能行吗?奶奶这场大病,花光了咱们所有的钱……生活怎么办?学费怎么办?”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说了,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好好念书。”
  
  他踌躇了片刻,随后说道,“咱们兄弟之间,必须有一个出去打工,供另一个读书。”
  
  他眯微了眼睛,“这还用你说……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奶奶这辈子的夙愿,就是看到咱兄弟俩都上大学。”
  
  “咱俩都上大学?”他淡笑,“根本不可能!”
  
  “如果我这样问你,我也想照顾许诗雅呢?”
  
  “可算了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咱们兄弟俩,一人一天。”
  
  “我不明白。”
  
  “你找份工作,咱们兄弟俩一人一天,这份学业,咱们兄弟俩也一人一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明白你的用意。”
  
  “只交一份钱,咱们俩都能读书,咱们都工作,谁也不亏欠谁。落下一天的功课,对于咱俩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下班的晚上可以看另一个的笔记,几个小时的事完全不会影响彼此的进程和休息。我相信,咱俩完全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去学习别人两天的功课。如果一人一个礼拜的话,功课落下太多,补起来太费劲了,所以一人一天,是最好的选择。”
  
  “你讲了这么多,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知道我说的用意指的是什么。”
  
  “所以刚才我问你,我也想照顾许诗雅,你信吗?”
  
  “不信,如果你心里真觉得对许诗雅有亏欠,咱俩干脆就彻底交换,这辈子你全心全意照顾她,照顾她一生一世,何必一人一天呢?”
  
  “许诗雅怀的可不是我的孩子,你没有责任了吗?”
  
  面前的火势已经微弱许多,他从废墟之中发现,奶奶的遗体果真烧成了一具黑糊糊的干尸。
  
  他拿起汽油往前迈出一步,背对着他说,“我答应你,一人一天!就像你说的,也算是完成奶奶的夙愿。希望结束的那天,我们都能做回自己。”
  
  他将手中的汽油泼了过去,“噌”的一声,大火再次熊熊燃起,滚滚热浪扑向他那满是憔悴的面容。
  
  “但有一点,我们必须提前讲清楚。”
  
  “我也是。”
  
  “你先说。”
  
  “你先提的,你先说。”
  
  “同时说。”
  
  “行。”
  
  兄弟俩同声说道,“谁都不准再碰许诗雅,更不准碰她们!”
  
  ……
  
  “你奶奶的事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明白,我们姐妹同时爱着你们两个人!”她惨笑,“你们兄弟骗我们姐妹骗得好惨啊!”
  
  “我承认我们骗你们骗得很惨,也不能完全说是一件坏事,至少,你们爱的人里面有晨子山。”
  
  “晨子风提出你们一人一天,一方面完成奶奶毕生夙愿,一方面弥补对许诗雅的亏欠,最重要的是,他想弥补对你的亏欠……对于我来说,我倒希望始终是晨子风。”
  
  “为什么?你们喜欢上了晨子风?”
  
  她嘲讽,“我是替你们感到疲惫啊!你想想,你们一人一天,每天轮换,每天都要从一个适应的生活节奏转换到另一个生活节奏,你们每天面对不同的生活环境,每天面对不同的人和事,还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不能暴露,难道你们不累吗?”
  
  “我们兄弟本就活在谎言之中,我们早已习惯谎言的生活。”
  
  “所以你们觉得自己很正常,”她嗤笑一声,“其实,你们早已偏离了正常人的轨道,你们的精神早就错乱了!”
  
  “你说得有些严重了。”
  
  她笑着摇头,“晨子山和晨子风,只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到底是谁。分开之后,晨子山要装作自己是晨子风,来面对许诗雅,晨子风要装作自己是晨子山,来面对我们,而这样的轮换占了他们生命里的绝大部分时间。最令人无法想象的是,大学剩下的几年时光里,他们每天都在做这样的轮换,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们的人生得有多扭曲啊。”
  
  “你说得太夸张了!”
  
  “我讲的全是事实,一点也不夸张……残酷的现实给予你们兄弟太多的磨难,你们在善良与邪恶之间挣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何种人,你们于无私与自私之间徘徊,分不清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你们走不出幻想的世界,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你们打不开禁锢,囚禁于封闭自我的牢笼。你们表面看似是正常人,不过是谎言掩盖了不正常的行径!”
  
  他淡笑,“我哪里不正常了?”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分不清自己爱的人是谁呢?”
  
  “我怎么分不清楚?我爱的人是小雨!”
  
  “你自以为爱的人是小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心里欺骗自己是个正常的人,那么也应该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自己的专属感情!”
  
  他无言以对。
  
  “所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你爱的人是小雨,那么我的贞操又给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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