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
8 第8章 (第1/2页)夜里，小男孩吃完药睡下了。吴敬诩把床前那条，今天刚装的遮布拉严实，脱下外袍，躺到了床上，拉起被子盖好。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轻轻撩了屋门上新装的布帘，走进来，吹了桌上的灯，解了衣服，睡到了弟弟身边。
过了很久。
“恩人，你睡了吗？”
“……”吴敬诩没应她。
“唉~”小姑娘轻叹一声。
“有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说话。”
“哦~说吧，我听着呢。”
“恩人，家里有就你一人吗？”
“……”
“嗯~我就是问问，没想打听什么。”
“……”
“你生气啦？”
“没有。”
“嗯，哦~”女孩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
“…………”
“你叫什么。”吴敬诩听她半晌没说话，呼吸声却有些抖，想来是觉得不安了，便主动问她。
“我叫小玉。”
“哦，你弟弟呢。”
“小林。”
“姓什么。”
“别人管我爹叫刘先生。”
“哦。”
“……”
“……”吴敬诩也懒得再多问，知道细了，产生感情就真得被缠牢了。
“我想爹和娘。”女孩小声说。
“……”
“呜呜~”她用手蒙着嘴，哭起来。
“唉~你父母呢。”
“半~半年前，家乡发大水，被冲走了。”
“没找到吗？”
“嗯~”虽然互相看不见，女孩还是点了一下头。
“你没有投亲戚？”
“没亲人了。”
“那你跟弟弟就这样流浪了半年？”
“嗯。”
“唉，日子会好的，你还有弟弟呢。”
“弟弟病好了，恩人就不再管我俩了吗？”
“……”吴敬诩想说‘是的’。可这口很难开。
“……”
“…………”吴敬诩有些挣扎，思想斗争着。心想，自己从没养过孩子，要不，就留下。……可是屋里多两个人，会很麻烦，且不说吃穿用度，就是平时还得挂念着。再说自己在城里混，家中有两个孩子，算怎么回事，知道是捡来的，不知道还以为是我生得呢。……不对，孩子十二、三岁了，我不可能四、五岁生孩子。……让俩孩子出去，要怎么活呢，再去偷！……不能心软，别人死活，与我何干……两个孩子长得挺整齐的，死了太可惜了……要不送到母亲这里？对！还是这样好！
“呜呜~”小姑娘见吴敬诩半天都没说话，知道他不愿长留自己，于是难过地轻声抽泣起来。她的弟弟，被吵着了，开始翻身，乱动。
“水~水~”小男孩嘶哑地哼哼。
女孩忙擦了泪，起身点灯，从桌上倒了杯水，喂弟弟喝。
“叭！”小姑娘想着前途未卜，心思不定，手一松，摔了杯子。
破碎的声音一响，把她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颤抖着嗓音说：“我~我不是有意的。”小姑娘心想这下子完了，闯祸了，恩人一定要赶我们了。
“……”吴敬诩没说话。
“恩人，你别生气，别赶我们走……你别赶我弟弟走，还是我走，我走，留下我弟弟……”
吴敬诩心说，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的。正要开口讲话，就见这孩子穿着单衣，掀开隔帘就冲来了。
“别赶我弟弟。”她说着，就要在床前跪下。
吴敬诩忙拦住她，大叹道：“你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不要哭，别吵到了你弟弟。”
“恩人。”
“别叫我恩人了，以后就称呼我吴先生。你们先安心住着，别没事胡思乱想。”
“恩～先生，你答应让我们留下了。”
“小玉姑娘，你也是大孩子了，我一个男人，跟你相处，会不方便的。等你弟弟病好一些了，我带你们去我母亲家安顿。”
“先生是好人，我不担心的。”
“啊？～唉～你快出去吧。”吴敬诩依在床上，半弯着腰，一直扶着她，觉得好累，嘴上开始赶人了。
“哦～”小玉见吴敬诩身穿白衫，长发披散，拂挂于颊，美眸柔和，一派俊士风流。不禁心动起来。痴痴地看着他，应了声，却不走。她半大的一个孩子，这刻，竟然生出了爱的萌芽。
吴敬诩看她傻傻的样子，心想也许是吓到了，便提醒她再去倒杯水，喂弟弟喝。
……
早上醒来，梳洗好了，吴敬诩准备出门。
到衙门办了一半的公事，就有人冲进来说他家‘走水’了。
等他赶回去，邻居已经帮他把火给灭了。
原来是小玉想煎药，把厨房给点着了。
吴敬诩心想，不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怎么会这样！
他哪知道，小玉要不是因为这半年流浪生活的磨砺，恐怕还有更多的家事都不会做。
原因是刘玉在家里其实不怎么干活，象烧饭、洗衣、叠被、扫地等事都是她温良、贤惠的母亲在做，而她父亲是教书先生。家里本是小康，所以刘玉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穷人家的孩子，她只是一个倒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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