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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二章

7 第二章 (第2/2页)

君念闻言大笑,飞身跃上乌篷,从霍冲手上接过酒坛,仰首狠狠地灌上一口。那酒味又冲又糙,呛得君念连咳了好几声才顺过气来。
  
  一抬眼的功夫,就看见霍冲正袖着双手,一脸讥诮地看着自己,君念一边镇气,一边指着霍冲一叠声地骂道,“好,好,百官之中,也就只有你不拿我当个帝王。”
  
  “呵,我生来就没有眼色劲儿,所以从来都是讨人厌惹人嫌的,”霍冲自嘲地笑了笑,自顾自地在船沿上坐下,对着君念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坐。”
  
  君念依言坐下,乌篷不系,顺流而下,两岸风物如流年一般向身后飞逝,倒让君念生出几分唏嘘感慨。
  
  “这几年,当年的兄弟玩伴陆续走的走散的散,一晃眼的功夫便只剩你我了,”君念顿了顿,转向霍冲,“谨之,你可怪朕夺了你的权?”
  
  “皇上言重了,臣不擅为官,能离了朝堂是非之地,对臣与沈思来说都是天大的福份。”霍冲仰头灌了口酒,极目眺向远处山影重重。
  
  “沈思……”君念将这名字在口中品味了半晌才斟酌着开口,“她过得好吗?”
  
  “她今儿个早上进的宫,皇上竟没有遇上?”霍冲挑眉看向君念,语带不屑。
  
  “遇上了,不过她近来与朕生分得很。”想起今日宫中的情形,君念不觉有些气闷。
  
  半晌未见霍冲回应,君念扭头看向霍冲,却正好瞥见霍冲唇角划过的笑意,不禁又有些气恼,道“你仿佛得意得很。”
  
  “哪里,”霍冲敛了敛笑意,“她近来与臣也生分得很。”
  
  水面渐阔,一阵风拂过,船身不住地摇摆,君念举目四顾,才发现这转眼的功夫,乌篷船竟已漂到了桃叶渡附近。想到刚刚得月楼下的笛声,君念叹道,“有沈思这般的倾城绝色伴在身边,你还不知足,成日里在这种烟花之地流连,难怪沈思会恼。”
  
  “这话人人都说得,只有皇上说不得,”霍冲仰头笑道,“皇上有三宫六院伴着,今儿个不还是要到这秦淮河边上渔色吗?”
  
  “谨之说笑了,十里秦淮,又不是只有窑子可逛。”君念笑着回了一句。
  
  此时只听耳畔水声潺潺,二人一时无话,竟有些冷场。
  
  君念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轻声叹了一句,“谨之,朕还是那句话,若有一天你对她不好,朕会带她走。”
  
  霍冲微微皱眉,扭头看向君念,眼中闪过一丝挑衅,“你既这么说,我也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带得走她。”
  
  话音未落,霍冲突然一个纵身,足尖轻点,跃至岸边,转身对着仍在乌篷上的君念拱手道,“候府此去不远,臣以此乌篷相赠,谢皇上相送之恩。”
  
  看着霍冲远去的背影,君念不由地苦笑,领过千军,掌过内卫,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人的气量竟一点未长。此去候府是不远了,但距皇宫还是甚远啊。君念站起身来,无奈地执起船侧的桨板,罢了,今晚的夜色正好,划着乌篷回宫,很是风雅。
  
  ***
  
  夜风微凉,霍冲握紧了双拳,手心中沁出温热的汗珠。他从七岁那年被武宗皇帝选为君念伴读时,就被母亲告诫过,凡事皆不可与君念相争。可是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拱手相让的,比如如今的沈思,当年的阿满。
  
  霍冲记得那个时候他正随父亲在碧峰寺小住,七岁的孩子哪里耐得住佛堂的清冷寂寞,成天价地拉着阿满爬墙上树,直闹得一庙堂鸡飞狗跳方才罢休。
  
  那日,霍冲在观音堂后的榕树上发现一个喜鹊窝,忙撺掇着阿满一起去抓小鹊儿。阿满年龄虽小,身手却利落的很,她二话没说,攀着树干儿,三五下便爬上了树,霍冲仰着脑袋一边看,一边为阿满指挥着方向。
  
  两人都全注贯注的,谁也没发现,一个眉目清秀举止和泰的男孩,不声不响地走进了观音堂,坐在榕树前的石墩上,仰头看着阿满。
  
  霍冲下意识地回头,冷不丁地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吓了一跳,叫道,“你,你你是谁?”
  
  “你就是霍冲?”男孩依旧稳如泰山般坐着,只是将目光从树上的阿满移到树下的霍冲身上。
  
  被一个陌生人一口叫出名字,霍冲微微诧异,随即便明白了,前些日子便听母亲说过,他被选作二皇子的伴读,眼前这孩子言谈端庄,行止尊贵,定是二皇子君念无疑了。
  
  “我是霍冲,你便是君家老二?”霍冲挑眉问道。
  
  “放肆。”君念闻言沉声喝道。
  
  “是我逾越了,”霍冲不紧不慢地躬身笑道,“姑奶奶让我见到您称一声兄长,我方才虑着这庵堂里人多,没好意思开口,还请二哥见谅。”
  
  君念微一沉吟便省出了霍冲的话外之意,他与父皇微服出来,带的侍从原就不多,自然越少人知道便越安全。君念从前听皇祖母说起过,表姑母家的弟弟霍冲自幼顽劣,如今看来,倒是个明白人,不由地点头道,“你,很好。”
  
  那边霍冲尚未应声,树上的阿满倒不耐烦起来,她冲着树下喊道,“谨之哥哥,你也上来,我够不着小鹊儿。”
  
  宫中的规矩大,从未有人敢在君念说话的时候打断他,此时阿满的声音这般无理,君念面上虽未发作,但终归心生不悦,便蹙着眉向树上瞟了一眼。
  
  只这一眼,阿满便噤了声,手足无措地杵在树上。
  
  “阿满,你先下来吧,见过姑奶奶家的二哥哥。”霍冲对着阿满招了招手,为猴在树上进退不得的阿满解了围。
  
  阿满连忙溜溜地滑下了树,乖乖地凑在霍冲身后。
  
  君念并未理会阿满,只让霍冲在对面坐下,随口又问了些学问,一时相谈甚欢,直到黄昏时分,几个宫里的侍从来迎君念回宫时,还意犹未尽。
  
  送走了君念,霍冲下意识地回头,才发现阿满一直跟在身后,不觉称奇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谨之哥哥,那个,”阿满局促着手脚,小声说,“刚刚你们说的那个,可不可以也教教我?”
  
  霍冲不禁笑得打跌,阿满虽识得些许字,但她生性懒怠,只爱看些奇闻志怪,于四书五经这些正经文章向来不屑于顾,今日不知是怎的转了性。
  
  后来直到初通人事的时候,霍冲才省得,再彪悍跋扈的女孩子,一旦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变得温婉贤淑起来。正如那时的阿满对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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