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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乐极生悲

第六十八章 乐极生悲 (第1/2页)

中、下午,独立支队移驻到医院,支队才解除戒酒令,为庆祝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支队部下令晚上加餐,官兵平等,每人半斤酒,一斤肉。
  
  这顿酒,喝的热热闹闹,喝的痛快淋漓,喝的轰轰烈烈,直喝的涕泪横飞。
  
  按贯例,除了庆祝战功外,在一般加餐的时候,为了不使战士们感到拘束,支队领导都是向大家敬完酒便走人。可今儿是庆祝抗战胜利,普天同庆,所以曾豹、铁军等支队领导和大家多喝了一会儿。大家见有支队领导在,不由自主地都“规矩”了许多,也“收敛”了许多,这么一来,气氛自然是小了许多,怎么也“热闹”不起来,最后还是嗓门大“斗胆直言”:“支队长、政委,你们在这儿,弟兄们也放不开啊;还有,一人半斤酒,哪够啊?这不扯是的吗?”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向炊事班喊道:“你们私下藏了多少酒啊?给俺的这酒是半斤吗,啊?我咋就整一口这杯子就见底了呢?”
  
  铁军闻言,笑了笑,拍了一下曾豹,又看了看何坚和王超凤,对大家说:“大家吃好,喝好,啊!”几个人便一起“撤”了。
  
  “来,来,来。‘先生不在家,学生满墙扒。’这脑袋上的‘紧箍咒’没了,大伙儿放开了整。啊!”河酒桌上没有官衔,只有“酒威”大小,学问大当仁不让,率先作“战前动员”。
  
  “喝!”
  
  “干!”
  
  说是每人半斤酒,其实是按需所喝。大家伙儿喝着唠着,唠着唠着,喝酒的气氛也就随之热烈起来。
  
  三、五一团或五、七八个人一簇。大家吃着,喝着,说着,笑着,闹着,热烈地议论着各自喜欢的话题,便自然地唠到了未来各自的希冀。
  
  “想家不?”
  
  “想,睡着了都想。你不想啊?”
  
  “小鬼子投降了,咱们胜利了,这仗儿也打到头了。咱们也都该回家了,你们说说,咱们今后干啥去?”
  
  “回家?回什么家?还有老了事儿等着咱们做呐。”
  
  “啥事儿?”
  
  “我说你是一根筋,生帮子啊?还啥事儿?这还用问啊?指导员不是早就说过了,打完了小鬼子,咱们还得建设新中国。”
  
  “你说那新中国该是什么样儿?”
  
  “瞧你这话儿,问的多新鲜呐。新中国是个什么样儿?新中国就是像人家苏联老大哥那样儿,就是社会主义,就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是下地干活使拖拉机呗。”
  
  “这话儿得先撂一撂。不打仗了,俺得先回家娶媳妇去,俺那未过门的媳妇都在家里等俺三、四年了。原来俺们商量好的,打完了小鬼子俺就回去跟她成亲,不能说话不算数。”
  
  “媳妇,媳妇,瞅你那点儿出息,就知道媳妇。”
  
  “拉倒吧你哪。昨儿夜里,是谁梦里发癔症,抱着个枕头喊‘翠儿,翠儿’的?就你那点破事儿,都不希得说你,还真的给脸上鼻子了,”
  
  “你们两个呀,甭打那些没用的嘴仗了。要我说啊,这仗打完了,回家弄个二亩地,再娶个媳妇,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得了,这才是真的。”
  
  “你们几个说什么哪?”一个年长一些老兵加入进来。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就如今说这小鬼子打完了,抗战胜利了,今后咱们都干什么去。栓儿说回去娶媳妇,柱子说要建设新中国。你说说,你干什么去?”
  
  “媳妇,媳妇。唉。”老兵叹口气坐了下来,神情有些异样。
  
  听了这话儿,栓儿还以为老兵是在“涮”自己,便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媳妇咋地啦,这仗打完了,俺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还不该娶媳妇过日子?俺就是要娶媳妇,娶媳妇。俺有啥说啥,不像有些人,嘴上说不要,那心里呀,像吃了二十五个小老鼠——百爪挠心,急着呐。老兵,我看你呀,你是饱汉不知饿汉子饥,骑驴不知走路的苦。”
  
  说到媳妇,老兵喝了口酒,想了一下,说道:“唉,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俺一辈子想的事儿,老婆孩子俺是有了,地嘛,俺家只有三亩半,牛就更甭提了。东抓西挠,一年忙活下来,也就勉强糊个口儿。那一年,俺想来点儿快的,就捣腾点儿东北的山货到关里,想挣点儿钱,没成想让土匪劫了道儿,东西没了不说,人也让打了个半死,眼瞅着就不行了,还是顾队长路过那儿,让俺捡条小命。一晃五、六年过去了,那娘俩死活俺还不知道呐,俺走时、走时家里还欠着办货的钱呐。唉。”说到这儿,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此语一出,听者噤了声。栓儿起身,端着酒走到老兵身边:“老兵,对不起,干!”
  
  不管愿不愿意,女人都是男人们永恒不变的话题,也不论这话题内容是悲还是喜,它都会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独立支队这些身强力壮,**旺盛的精壮汉子们也不例外,他们也是血肉之躯,情感灵物,他们也要或也有自己的家庭、女人和孩子,那些是他们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边无“衔”的在讨论女人,那边有“衔”的也在讨论女人。阴魂不散、蔫不拉叽、鹰眼、嗓门大等一帮子带“衔”的人,此时也在讨论女人。
  
  阴魂不散见林世大闷头喝酒,问:“鹰眼,想什么哪?”
  
  林世大抬看看他,又看看大家,没吭声。
  
  “该不是想媳妇了吧?”嗓门大调侃道。
  
  “媳妇?你问问他,他媳妇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哪。”
  
  蔫不拉叽举起杯子,说道:“想媳妇有什么不好?咱们这些三十上下的人,如果不是打仗,早就娶媳妇生了一炕头的孩子了。”他转过头看了盖彬:“我进咱们这支队伍时,大家伙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打败小日本,谁也不准娶媳妇。现在小日本投降了,咱这规矩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是该改了。”阴魂不散说道:“以前,咱们规定不打败小日本,谁也不准娶媳妇,谁娶谁就是瘪犊子、王八蛋。现在,咱们把他改成,大家都娶媳妇,看谁娶得快,谁快,谁是英雄好汉;谁慢,谁就是王八蛋、瘪犊子,谁就得请客。怎样?”
  
  “我看行。”
  
  “成。”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响应。
  
  “来,为新规定干杯!”
  
  “三月之内,我嗓门大一定要娶个媳妇给大家看看。”
  
  “嗯?”蔫不拉叽说道:“你小子挺有道儿。听你这话儿,你早就锁定目标了?”
  
  “你拿咱当啥人了?我嗓门大能干那不讲究的事儿?”侯骑兵拍了下胸脯:“以前,我跟大家伙儿一样,发誓不打败小鬼子绝不娶媳妇成家儿。如今,小鬼子投降了,不打仗了,也就是说我嗓门大该娶媳妇了成家了。不是我吹牛,只要我嗓门大往外面一站,喊一嗓子‘我要娶媳妇了’,那大姑娘还不打着团儿往上凑啊。”
  
  “嗬,以前光听说有脸皮厚的,还真的没听说有这样不要脸的,今儿个算是开眼了。啊?”
  
  “让我瞅瞅。”人高马大的熊瞎子晃悠过来,瞪着一双“熊眼”抓着嗓门大的后衣领,一把将对方提溜个脚不着地:“就你?别人是风大闪了舌头,你就不怕风大闪了个儿?就你这两条胡萝卜腿儿,再配上白萝卜身板儿,就成香饽饽了?”他又摸了一下嗓门大的脑门儿:“这儿不烫啊,是谁发了高烧,弄的你在这儿说胡话儿?还大姑娘打着团儿往上凑,你这是喝大了还是没睡醒发癔症哪?”
  
  “就是,哪个大姑娘那么不上眼儿,希罕上你这么块宝贝儿?”
  
  “哪啊,那姑娘有点儿二,还特聋,只有咱老侯一号嚎,她才能听得见,所以颠儿颠的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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