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狗咬狗
第三十八章 狗咬狗 (第2/2页)这麻子原本是个吃了上顿不知下顿在哪儿、全凭一条烂命混天下的主儿,这回凭空捡了个俊媳妇,还白得了自己个儿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诺大家产,岂有不乐的理儿?哪里还会去管母夜叉是个什么烂货不烂货的?而母夜叉呢?她经过这场变故倒也清醒了许多,世故了许多,现实了许多。别看这麻子“麻”到了“扯着脖子的麻”,那长相确实是大大的对不起大众,可这麻子城府不深,心计不多,打架是把好手,容易控制,是个卖不了自己的人儿;再说了,自己个儿岁数也不小了,就是这骚腥烂臭的名声,正儿八经的人家谁还会“碰”她?这两位“活宝”走到一起,真可谓是“珠联璧合”,也可谓是“蛇鳖同窝”。
这两块“料”走到一起后,母夜叉倒也真的不再“红杏出墙”,一心一意地与麻子过日子。只是母夜叉控制着财权,她又多有计谋,大多的事儿都是由母夜叉策划、作主,麻子去具体执行,一来二去,麻子的身份变得有些亦夫亦奴的味儿。随着时间的推移,母夜叉也由原先“视金钱如粪土”的即豪放又义气的娘们,转变成到如今“拿出一个子儿,收回十个钱。”敛财奴。
平时,二横不大怕麻子,可他见了母夜叉那真是耗子见了,怕的要命。
这不?母夜叉那脸儿往下一拉,不仅站在门旁包着脑袋的二横畏缩发抖,就连站在另一边的麻子也有些小腿肚子转筋。
“世上哪儿有这么多的‘巧’事儿?一定是在哪儿走的‘风’了,还不说实话?”母夜叉的语调不高不低,听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挺“和风细雨”的;可她那两只盯着二横的眼睛却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二横再也挺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该死,我该死。前儿我在街上遇到‘大炮铳的’,他拉我下馆子,让他灌多了,便漏了‘风’儿。”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打自己的嘴巴子。
“什么?你把接货的事儿‘漏’给‘大炮铳的’了?”麻子暴跳如雷:“你这缺心少肺夯货,我••••••”他抬起脚就要踢二横,恰在这时,只见疤瘌子包着头,手里拿着包大烟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这两家都是东阳城的“名户”,平时,为了各自的利益,各怀鬼胎、明争暗斗,互拆墙角,就算还没撕破脸儿。疤瘌子和麻子两人虽然同在天神特攻队供职,几乎天天见面,却是各怀心事,多数时候连打哈哈都尽量回避。疤瘌子今天能亲自登门上户,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家寒暄了几句,疤瘌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看看这个,是不是你们家的货?”他将大烟土放到桌子上。
“这••••••这••••••”麻子有些迟疑。
“哎呀,满大街都知道你们家的货让人劫了,还瞒什么呀?你就看看这烟土是不是你们家的货吧。——你们放心,我没啥恶意。”他伸手摸了摸脑袋。
“是的,是咱们家的。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母夜叉见瞒是瞒不过去了,便直截了当地承认下来。
“赵小手。”
“赵小手?”
“对!就是赵小手。”
“就是瞎子手下那个两只手长得像鸡爪子似的小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麻子问道。
“嗨,甭提了,说来丢人。我这不是也让人打了闷棍、绑了票么?对方要五百大洋,钱俺们家是给送了,送钱时,我太太多个心眼,她派楞尕在一旁哨着,结果是这个赵小手去取的钱。”疤瘌子端起桌子上泡好的荼,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然后接着道:“我回来后,带几个弟兄直扑赵小手的住处,把他提溜个正着,这烟土就是在他的‘窝’儿里翻出来的。——只是,只是我家那用黑缎子包的五百大洋怎么变成碎砖头了呢?”最后这句话他倒是像在问自己。
麻子对什么五百大洋没兴趣,他关心的是现在的赵小手,急忙问道:“赵小手现在他人呢?审了吗?”
“在房梁上挂着哪。审了,他说那烟土是一个刚认识的朋友给他的。”
“白给的?”
“不。他说给他烟土的交换条件是要他到城隍庙神龛后取一个黑缎子包裹。”
“他那朋友找着了吗?”
听到这儿,母夜叉插了进来,确有几分“精明”:“还用问?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摆着的鬼划弧么?——你说的包裹,就是那个五百大洋变成碎砖头的包裹?”
“是的。嫂子明察秋毫。”
“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母夜叉倒真的思维敏捷,她分析道:“出事前,俺们家二横让大炮铳的灌醉了酒,失了‘风’儿;遭劫时他听到那帮子下手的人说话的口音都是东北的。瞎子这帮子可都是东北人啊,能这么‘巧’吗?”
“是啊。”疤瘌子一拍大腿,猛醒道:“出事的晚上我去杏红院,在门口我见着了三刀砍的,绑我票的那帮子也满口都是东北话。”他把地窖里的细节给“省略”了,是话留三分,这是他的一贯做法,更何况是对麻子这两口子?
“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儿?”麻子觉得这违反常规。
“我看有。”母夜叉的头发虽长,那见识可不“短”:“你想啊,他们从东北来到这儿,虽然井村赏识他们,可有我们两家压着,他们出不了头儿。要想鸠占鹊巢,又不敢明着来,只能使阴招,从背后下手。所以,赵小手的手里有大烟土和他去城隍庙取钱就不足为奇了。”
“有理。”
“有理。”
“我看哪,要解开这个谜底,就先得从赵小手的身上找缺口。”
“瞎子,瞎子这是动手了啊,那咱们就不能再客气了啊。”
“行呀,小子,真他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老子怎么修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