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狗头的勇气
6.狗头的勇气 (第2/2页)驴大**的脑浆子给他带来的阴影看来三两个月是散不去了。
“都给我听好了。”坏蔫儿挨个扫视我们,恢复了往日的大哥威严:“昨天的事,谁都不许再提!我们没去过张员外府上,也没说过任何话,更没见过驴大**……”
狗头依然干呕。
牛粪还在嘿咻嘿咻撑地。
我又咳出一口血。
“都他娘听清楚没有??!!”
坏蔫儿怒目圆睁,霹雳般一声暴喝,惊得我们一激灵。
狗头呕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牛粪胳膊一软趴在地上,我不敢张嘴,血从鼻子呛了出来。
坏蔫儿恶狠狠看着我们,我们仨连忙点头。
柳儿笑了,仿佛松开了沉重的担子,闭上眼睛踏踏实实睡去,不一会儿打起了鼾声。
坏蔫儿抱着膝盖,眼神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什么。
我顺他目光看去,那是柳儿的手,刚刚才洗去血迹的右手。
不许再提。
是的,不能再提,我懂。
可是,我不知道坏蔫儿是否和压在心底的是一件事——
右手,昨晚从山上离开时,柳儿拍狗头肩膀的右手,那时候……
这只手是没有血的。
……
……
……
乞丐,本就是没有家的。
所以离开了张家屯,我们并没觉得有什么留恋和牵挂。这么多年混在一起,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容不下我们了,就换个地方继续偷摸拐骗。
在离去的路上,只有柳儿回头望了一眼,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惦记着张府的丫鬟,但我觉得他有点变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们都在变,坏蔫儿变得更坏,牛粪变得更暴力,狗头变得更依赖大家,我呢?我似乎更抗揍了。
而柳儿,他的变化是很突然的,像是……像是一个成语里说的那样,对了,破茧子里突然爬出只幺蛾子。
这种变化无法具体描述,成熟了?阴险了?都不是,只能说变得不太像柳儿。
变得……有些陌生。
当然,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的,我们是兄弟,过命的兄弟,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有,这点毫无疑问。
小路走到尽头,不是绝路,就是大路。
我们此刻就站在大路上,面前的岔路口让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问过路人才知道,这里左边通往沧州府,右面去向传说中的燕京城。
燕京城,多么高高在上的名字。
我们点点头,径直走向沧州府的方向。
只有坏蔫儿站在原地。
我们发现少个人时,已经走出了半里地,只能再次走回来。
“你倒是出个声啊,不装深沉会死?”柳儿没好气的说。
坏蔫儿还在思考。
“又想什么馊主意了?”我问,同时心里暗暗祈祷别是盘缠没了再他娘把我送出去挨打。
事实证明是我低俗了。
有理想有远见的坏蔫儿只是忽然决定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要干就干出番大事业。
“要往上混,应该去燕京。”
“去燕京干嘛?去了让人打死?”柳儿一如既往的悲观:“省省吧哥哥,大城市的群殴斧头扛不住的。”
妹的!有我屁事!我暗骂。
坏蔫儿叹口气,放弃了继续劝说下去的打算。
他开始脱鞋。
“老规矩,听天意……这次看鞋尖指哪边儿。”
“我就知道是这样……”柳儿无奈。
当鞋飞上半空时,我们没有象以往那样转身就走,那是因为很好奇,不扔正反面的话,坏蔫儿怎样控制自己想要的结果。
……
天意啊,哈哈。
鞋尖端端正正指向了沧州府的方向。
柳儿满脸淫笑看着坏蔫儿,牛粪和狗头欢呼着击掌……大家都等着看笑话。
坏蔫儿表情却一点不见尴尬,高深莫测地点点头道:“果然是天意,上路。”
然后他穿上鞋,带头踏上通往燕京城的路。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都是四海为家,去哪儿倒无所谓,关键是跟不上坏蔫儿的思路,压根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个道理。
“……你瞎啊?”柳儿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坏蔫儿回过身,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一脸欠叉的童真与无辜。
柳儿一手指着坏蔫儿的鞋,一手指着去沧州那条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啊!”坏蔫儿恍然大悟。
“老天爷不是说了么,”他指着沧州的方向:“那边,不能去。”
“干!”
“干!”
“干!”
“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