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蛇录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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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海道：「小弟……哎呀！」猛喷一口鲜血。
　　
　　万谷音忙道：「老弟勿言，快调息要紧！」身子不自觉地趋前，无意中瞧见老海眼神有异，暗道：「他想干什么？」
　　
　　果然，老海突地挺气一喝：「看招！」一掌推出，势如巨涛。万谷音不料老海有此一举，身子往右一斜，右掌随之横拍，将老海掌心拍向一旁。
　　
　　一逼退万谷音，老海即刻从怀里掏出一颗深黄色药丸，跟着往口中一拍，咕噜一声，吞落肚腹。
　　
　　万谷音失色道：「不可！」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亦不禁紧张万分。他一个箭步冲前，挥掌在老海腹部按拍，手上劲气源源输送，欲将药丸逼出。
　　
　　老海牙关一咬，挽力抵抗，两股气劲在体内互相撞击。不一会，鲜血从牙缝迸出。
　　
　　万谷音知他刚硬固执，若再强迫，只有将他逼死，不由得惊然抽手，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
　　
　　万谷音黯然道：「老弟又何需如此？」
　　
　　老海含血道：「我宁愿自尽，也绝不再踏进聚神堂半步！」
　　
　　小东放声大哭：「爷爷，您说过不会丢下小东不管的！爷爷骗人！」
　　
　　万谷音按住老海颊骨，丢一粒续命丸入他口中。
　　
　　老海道：「老哥莫要白费心机了，此药入口即溶，没得解的。」万谷音脸色凝重道：「拖得一刻是一刻。」
　　
　　李桦双眉倒竖，道：「此人鬼计多端，慎防又是圈套。」万谷音此刻亦觉老友已难以捉摸，顿时无言以对。
　　
　　话犹未毕，老海发出一阵凄厉叫声，跟着身子剧烈颤抖，双目圆睁，白沫从口中急涌而出！
　　
　　万李二人大惊，万谷音急忙出手连点老海身上几处穴道，却不见有何成效。万谷音心脏怦怦乱跳，暗暗惊愕：「这是什么毒药，如斯厉害？」
　　
　　老海喉头唬唬发响，面色忽黄忽青，欲挣扎发泄，苦于穴道被封，但觉万虫钻体，百般痛楚。
　　
　　过得片刻，老海整个身子陡地巨震，张大了口「哑哑」怪叫，跟着又是一阵剧荡，昏死过去。小东只道爷爷已毙命，扑到他身上号哭，蓦觉身子一轻，正是万谷音抱开了他。小东双手乱捶，喊道：「打死你们这些坏人！」
　　
　　万谷音顾友心切，一探鼻息，喜道：「有气丝！」将老海扶正，双掌搭在其背部。
　　
　　小东不明其意，冲前便要揍人。一把声音从后响起：「别胡闹！」一只粗大手掌抓住他小腕向后扯开。
　　
　　李桦责备道：「小孩儿不知轻重，万伯伯正在帮你爷爷疗伤呢！」
　　
　　不多时，老海渐渐苏醒，咽喉一甜，吐出一地黑血。万谷音道：「老弟不免太消极了。依老哥推测，无绝好理由，断不会这等大逆不道，何需委屈寻死，含冤莫白？」老海虚脱道：「嘿，老夫所作所为纵是犯禁，可心里明白是对是错，要我回聚神堂公审受辱，我宁死不从！」
　　
　　林一飞大声道：「强词也好，是含冤也罢，不押回去岂能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