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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机遇

21 机遇 (第1/2页)

一晃眼,到京城已是两月有余了。自那日在陈留巷一掷千金后,林子君几乎日日混迹于酒楼欢场,有宋老板引荐,很快便与各行各业的富商们搭上了关系。如今不单是各路商贾,就连寻常百姓也听说,这位长得比男人还美的年轻女子来自海外游龙国,来京不到三月就花去近千两银子,每日除了玩耍应酬,并不见她有什么正经营生,不知要有多深厚的家底才过得起这样的日子。
  
  可这风光表象背后的苦衷,只有林子君自己清楚。
  
  近来她时常苦恼:那些酒桌上与她不分彼此之人,一论起经商的正事儿,便纷纷打起马虎眼儿来。无论她们有多中意她的为人,只一谈起生意,她便成了误入成人世界的孩子——没人拿她当回事儿了。
  
  “想来还是我太心急了些...”
  
  这日难得清闲,子君便叫来叶臻红玉和林管家,想一起商量出个对策。
  
  早先她自信过了头,没有听从林管家的建议,先与京中年岁相当的富家子弟们厮混,而是一上手就冲着各家家主去了。凭着她的交际手腕儿,酒桌饭局上还算是讨喜,可到底年纪小,又不曾显出什么过人的本事,谁吃饱了撑着愿意与她谈真金白银的买卖?
  
  “小姐也不必妄自菲薄,”一旁的林管家抚着手中半旧的青花通草纹茶杯,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打击她道:“当年夫人也是在小姐这个年纪离家的。不过那时有林家的名号做保,就是到了京里,见人也有三分薄面。”
  
  拿她和林慕云比?呵~林子君惭愧地摸摸鼻头,心道她若有林夫人一半的本事,林家大约也不至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了。更何况:“如今咱们虽不是朝廷张榜缉拿的钦犯,毕竟也是罪人之后。林家名头再响,也不能再用了。”说完,她依旧看着林管家,指望她给点拨点拨。
  
  “唔...”不料林管家却不接她这茬儿,闪开眼,只顾低头喝茶。
  
  林子君这回倒是耐住了性子,既不催,也不躁,只盯着她老人家看。不一会儿,一旁不明就里的叶臻红玉也跟着她看。林管家给三人看得没法儿,这才轻叹了一声,道:“小姐自幼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便是老奴不说,这其中症结,您还能不明白吗?”
  
  “不明白啊。”
  
  “您...”得,这是明打明地耍赖,非得让她把话说给透了。她放下茶杯,略向前倾了倾身子,方道:“依老奴看,小姐的年纪只是一则,更要紧的是小姐在京里一无亲故,二无恒产,交交朋友没问题,可做生意......说句不吉利的,若是赔了,您统共就这一处宅子,要是您卷包袱走人,众人去哪儿寻亏空去呢?”
  
  红玉觉得这话在理儿,也帮腔道:“是啊小姐,这些天花出去的银钱,说来也够做个不大不小的买卖了。有了买卖,还怕不能取信于人吗?”
  
  “嗯...”
  
  “方才老奴提及夫人,并非是觉得小姐离开江盐城的决定不对。可正是因为林家的名号不能再用了,小姐才更该早立门户才是啊。”
  
  林子君点点头:“你们说的都对,我也都懂,可...可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想与旁人合伙,也不要她们拿真金白银来帮衬,不过是想将来行商时能给我个方便...”
  
  “小姐此言差矣。生意上的方便也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就算不涉及钱货,生意人也要个脸面。信不过的人是断然不会帮的。何况小姐要扳倒相国,就算不与人合伙,也需得多方积累,无论是钱财还是人脉...”
  
  “这就是了,”话说到这儿,她忽然敛容向三人道:“咱们之所以来京,之所以如此积极地与人交道,说到底都是为了对付相国。有句话我不说诸位应该也都清楚,江盐城那点儿小把戏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有心人。咱们来京后的一举一动只怕那老贼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她迟迟不动我,却是为何?”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陡然一沉。当初林家败落不过三月,她未同任何人商量,便决心散尽家财毅然北上。这份儿果敢令林管家在内的所有人为之叹服。以至于无人敢问:她林子君究竟哪里来的自信,何敢以及笄之年挑战天命之威?直至此时,听她亲口提起仇家,林管家才感到一阵迟来的恐慌。
  
  红玉到底年轻,加上涉世未深,反没意识到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儿。略想了想,当先答道:“小姐这般年纪,在外又无贤名,或许是相国觉得小姐构不成威胁,不屑于动手呢?”
  
  “人总是要长大的。她令我家破人亡,我倒还故意凑到她眼皮底下嬉闹,想也知道我没安好心。何况娘去了以后,我周身再无依傍,此时绝我林氏血脉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以她纵横朝野多年的经验,没理由养虎为患。”
  
  一旁一直没吭声儿的叶臻神色微动,刚想开口,却听林管家接过话头道:“会不会...与叶师傅有关?说起来江盐城的事儿从一开始便是冲着叶师傅去的,如今夫人已然仙去,若说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是叶师傅放不下的,那便只有小姐了。”
  
  “这我倒是从未想过...”子君略微思索片刻,这才道出自己的猜测:“我研究过早年娘和京城的来往书信。相国有无治国之才且先不说,可她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在无损民益与政绩的前提下吃定那么多的朝臣,乃至女皇,多的是依赖林家供给的银钱。”
  
  “小姐的意思是?”
  
  子君摇摇头,道:“我也只是在赌,赌如今的相国找不到一个像娘那么能干又听话的金主,赌她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原来如此!!
  
  林管家听完她的话,心内不由得大为振奋。她一早便知道子君聪敏过人,却没想到她的心机城府会如此之深。原以为她冒险来京只是负气冲动之举,以为她迟迟不愿出手是因为胆怯和迟疑。可万没料到,以她十三四岁的年纪,不但能将利益因果看得分明,还无师自通地有了全盘的考量,且比她这老朽还更沉得住气!
  
  “怪道小姐不愿轻易出手,原来是想一出手就技惊四座?”
  
  子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说句不自量力的话,我原本就没想在商场上争输赢,自然也就不会把这些生意人放在眼里。可您说的在理儿,人总要有弱点,否则难以掌控。这几个月我可着劲儿的折腾,就是想给相国留个不脚踏实地的印象,想让她觉得便是哪日我飞上了天她也可轻而易举地将我一箭射落在地。”
  
  “年轻气盛,不知收敛,确是小姐这个年纪的人应有的缺点。”林管家了然地点点头,又道:“这么说,小姐现在还没看中能入手的买卖?”
  
  “嗯...”
  
  她烦就烦在这儿。她敢说没把京城生意人放在眼里,并非是因为人家经商的水平输了她多少,而是从始至终她的对手就只锁定相国一个。做生意不过是手段,绝非目的。然而当初他们一行人离开江盐城便等于离开了林家几代积攒下来的人脉与资源,在起跑线上就已经输了本地商贾一大截儿,若是踏踏实实地积累财富,只怕三五年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因此她才小心翼翼地甄选,就是想找一个既能积累名望又能显出自己潜力的行业,哪怕短期内得不着太多现钱,也要尽可能地把动静闹大。
  
  她要演的是场大戏,若是连戏台子都搭不好,怎奢望能引得仇家来看?
  
  “不做生意就没法建立有用的关系,没有关系就不能一举做成大生意......小姐,这不成了死扣儿了吗?”
  
  “若只是为了打通关系,倒也并非没有别的办法...”林管家斟酌着道:“所谓圈子不过是无形中的一种感觉,以商人来说,听得懂行话,知晓圈子里不明说的规矩,那便大致算得上圈里人了。”
  
  “我现在不就是听不懂吗!”子君懊恼道。这些信息像是一堵隐性的墙,将她挡在外面。里面的人越是见她不懂,便越是信不过她,越是信不过她便越像是约好了似得,谁也不给她开那道门。
  
  “既然她们不说,那小姐便只有自己打探了。”
  
  “...您是说......偷偷摸摸地打探?”
  
  屋里没外人,她却仍压低了声音问道。这办法风险忒大,就算她要打探的不是什么行业机密,可一旦被人发现她指使人跟踪偷听,别说做生意,到时候只怕在京城乞讨都得饿死。
  
  “小姐,这事儿让小臻去吧。”
  
  一直没吭声儿的叶臻这时候忽然开口道。他自幼只会服从,从没自己拿过半个主意,先前她们说的那些他丝毫插不上嘴,反倒是这听墙角的活计似是可以轻松对付的。
  
  “不成!家里那么多下人呢,就算要去也轮不上你!”
  
  林子君下意识地反对,一是不愿他忙起来整天见不到人,二是觉得干这事儿着实是委屈了他。她倒是忘了,以叶臻的本事,整日给她端茶送水才真是大材小用了呢。
  
  “家里那些,看门护院还凑合,真要在屋顶树梢一待几个时辰不被发现,几米外还要听得清人言,以老奴看,倒还真只有叶臻红玉才做得到。何况此事最要紧是稳当隐秘,除了他二人,别人也信不过。”
  
  林子君仍旧只顾皱眉。林管家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可是红玉是女人,处事又相对世故圆滑,跟着她出入各种场合都更方便。如此一来这打探消息的事儿最后还不是都落到叶臻一个人的身上?
  
  “这也并非是个长久的活计,让叶臻先辛苦几日,过了这阵儿就好了。”林管家是何等通达之人?见她再三犹豫便知是私心作祟。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要是实在舍不得,也无非是多劳心劳力地打点几个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身上背负着仇恨与责任,若总是这般感情用事,长此以往迟早会误了大事儿。
  
  一旁的叶臻始终低垂着头,他在感情上心思向来迟钝,原是听不出林子君的回护之意的。只不过......肃州那晚的事儿他还可当她是酒后失言,可自从来京的第一日她同他把话都说开了以后,无论何时,她的一言一行在他眼里都多了种暧昧的味道。想自己从小就猜不透她的心思,每次有心迁就,最后却都落得误解收场,便愈发觉得这次她也只是一时兴起,他若是当了真,日后少不得又要给她添麻烦。
  
  林子君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可也知道,若再争下去就显得自己轻重不分了。眼前这几人对林家覆灭的始终心知肚明,能跟她到现在,端的是将命都交给了她,若她因为这八字儿还没一撇的事儿罔顾大局,如何对的起他们的一路追随?思及此,她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也只得先这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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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里四季分明,才刚立夏,天气就陡然热了起来。林子君身子素来孱弱,加上又是初来乍到,逢到换季,虽是没病得下不来床,头疼脑热也总没断过。叶臻心里记挂着她的身子,却因整日忙碌,家中又有红玉和林管家照看的缘故,生怕特意凑上前去会让人觉察出自己模糊的心意,便咬着牙,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好在他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的周全,用不着林管家反复提点,便能从繁杂地信息中选出最有用的部分。子君经过自己的梳理,将那些隐秘的,不够光彩和只有当事人知晓的事儿烂在肚子里,单挑一些圈内人不公开说起但又心照不宣的,捡合适的场合隐晦提起。众人一开始都还有些讶异,因为无从知晓她的消息来源,鲁莽深究又怕得罪了给她开路的人,只得渐渐从遮掩变成默认,当着她的面儿说话也不再有那么多顾忌了。
  
  既是局面已然打开,子君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不让叶臻再这么没日没夜地辛苦。自打十岁上穿来,她二人便少有分开的时候,何况今时又不同往日。故此番虽只有短短一个来月,在她却是说不出的煎熬。
  
  也是琴川以后她才发现,这两年叶臻年岁渐长,原本还有些稚气的眉眼开始显出青涩的冷厉。偏他为她做的都是些细致入微的事儿,更显出他对她与旁人的不同来。好比他看她的眼神,温柔的、又有些躲闪的,尤其是偶尔对上她贪恋的目光,那慌张局促的模样儿常惹得她心里同猫抓一般。
  
  相较于林子君,叶臻的日子也不见得就好过多少。
  
  他一直弄不明白每当子君接近时那一阵阵莫名的心悸意味着什么。他这般身份地位,越是不敢动妄念,那怪异的情绪就越是澎湃得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她偶尔醉酒归来,仰着芙蓉一般粉嫩的小脸儿,痴痴地唤着小叶儿抱的时候......那身体和眼波的温度烧得他整个身子都像是要化开了一样。他想逃,想离她远远的,可每每真放开了手,心下又觉得万分不舍。
  
  这一来一往的暧昧逼得他也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意”这回事儿。以前她问过,如果有一天夫人和师傅都不帮他做主时,他会何去何从?那时他不懂,可现在只要想到这话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在肃州发生的事儿。他心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谁都不管他了,他大概也只想留在她的身边,伺候她和她未来的夫郎和孩子……他并不真懂得婚嫁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只隐约觉得那不是自己可以介入的世界。而且他也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虽然她的亲近时常让他紧张得好像生了病一样,可其中饱含的甜蜜和期待,也只有他自己最能体会。
  
  只要她喜欢就好……他在心下同自己道:所谓自己的心意,其实也不过是顺了她的心意罢了。
  
  “小臻你想什么呢?”
  
  里屋箱笼旁,叶臻正看着林子君坐在铜镜前的背影出神儿,红玉从镜前走来,一面接过他手里的礼盒,一面不解道。中午在天香楼有个饭局,方才她正帮子君梳头,让叶臻去备礼,结果他拿来了就只立在一旁发呆。经她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已不知看了她多久,一时间窘迫得连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只得红着脸偏过头去。
  
  “呃…小姐,我先去看看车备好了没有,一会儿让小臻送您出来。”和林子君对视一眼,便意识到她是在赶人,红玉不敢耽搁,麻溜儿地拿上要送的礼盒快步退了出去。
  
  “…小,小姐…”
  
  又是这种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笑。看着她不怀好意的步步逼近,他心里也不知是害怕更多,还是期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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