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旋风

52 旋风 (第2/2页)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是不是喝多了。”我有些惊讶，又啜了一口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隔着蜡烛的火焰重新打量着这个女生，刹那之间有些陌生。我觉得头有些微胀，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作怪，只是觉得原本就昏暗的烛光更添了几分昏暗。我又说：“你一定是喝多了。”
　　
　　“没有。”她斩钉截铁似的说。
　　
　　“那就聊点别的。”
　　
　　“那也要先说完这个。”
　　
　　“好吧，你说。”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生，我摊开手向椅子的后背靠去。
　　
　　她喝了一口酒，扭头看了看旁边又看了看烛火，看着我说：“如果你和简宁姐彻底分开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她一边说一边玩弄起了那个高脚酒杯。
　　
　　“不可能，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一个妹妹——一个乖巧可爱的妹妹……”
　　
　　她忽然打断我的话说：“你凭什么把我当做妹妹啊？凭什么简宁可以爱。而我就不可以？”
　　
　　“你们不一样。”
　　
　　“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追求的权利也是平等的。我才不稀罕什么关心体贴的大哥哥，我只要一个能牵在手里的爱人。”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以前我已经丢过一次机会，现在我不会再让它溜走了，这个机会你必须要给。”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竟不知怎么去回避或拒绝她，只是有些无奈的说：“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不好，我就要现在说，时间没有那么多了，转眼就会毕业，转眼就会离开这里，我担心的你也许就溜走了，到那时，我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她说完，就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红酒，又叫来服务生添了一杯。
　　
　　“你还想知道我和简宁为什么分手吗？”
　　
　　“你说吧。”
　　
　　“就在楚河闹事那两天，我天天去送你，并且还会把你送到楼上，而简宁那时就在你的楼下。我原本希望简宁可以知道其中的误会后和我重归于好。我如果跟了你，那我当初那些真实的辩解就都变成虚伪的了，我会成为一个玩弄感情的骗子，我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你们已经分手了这么久，而且你说也不会在一起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还要随着放弃我追求的权利呢？你也要做个真实的自己，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没做，何必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你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的爱，也是爱。”
　　
　　我一口接着一口的喝光了杯中啤酒，原来的美味此刻已经索然无味，我的心里有些慌乱，对着她说：“咱们走吧。”
　　
　　她却说：“话没说完呢。”
　　
　　“下次吧，我有点乱。”
　　
　　“那好吧。”她说完又抿了一口红酒，放下了酒杯，又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起身离开的时候，她想挽起我的胳膊，我故意躲开了，她有些不高兴。
　　
　　走出酒吧时，忽然就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她骑上车子说：“我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我自己走走吧，也不远。”
　　
　　“别墨迹了，先上车，有事回头说。”她有些着急的说。
　　
　　我跳着坐上了车子，却尽量避免着和她有任何——哪怕是一个衣角的接触，我觉得我必须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生了，今天的事情的确有些超乎想象。韩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略有吃力的蹬着车子，我说还是换我来骑车吧，她说：“不用，我喜欢这种感觉。”
　　
　　晚上在溜冰场见到韩笑时，她还和以前一样做完活动就来到我的吧台听音乐，而我却有些心乱如麻。有时我也想自己大可不必如此，我完全可以继续以前的那种生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个人的时候我还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但见到了她，那些烦乱的感觉又会回填到脑中。她坐在吧台边，手托着腮，一直看着我。我装作看不见似的整理音乐光盘或是看看现场，还会跟那些常来常往的熟人打打招呼。在假装的忙碌之间，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忍不住问韩笑：“看什么了？”
　　
　　“在看你啊，越看越好看。”
　　
　　“你花痴啊，老板说过员工之间不许谈恋爱。”
　　
　　“那就下班谈。我等你啊。”说完，她就站了起来，一下子溜到了人群之中。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似乎又看到了刚来这里时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但很快，我又为此而自责，那掠过的一丝心动让我觉得无限愧疚。我认为这是对之前的爱情的极大的不尊重，也许在未来，我会再找到新的女朋友，也许会娶妻生子，但那都是将来的事情，放到现在，这一切都显得难以接受。我知道我还爱着简宁，我们生活在一个校园，我幻想着我们都还有机会再在一起，如果这条路还没有走到尽头，我是不愿踏上另外一条路的。虽然我有些吃惊于韩笑对我的喜欢，但我又觉得自己能做的其实并不多，没有一个看得见的未来，我不想再去辜负另外一个人的青春。我希望能在一年之后，平静的离开这里，然后再找个平静的地方平静的生活，慢慢的忘掉这里，洒洒脱脱，再无瓜葛。
　　
　　下班的时候，韩笑走过来说：“一起走吧。”
　　
　　我说：“你自己先回去吧，学校里还有点事。”
　　
　　她“喏”了一声独自骑车走了。看着她那孤单的背影，我觉得她一定很受伤，于是就又多了一些担心，远远的跟在了她的后面，一直看着她进了小区，才又折回自己的学校。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其实，我也很孤单。
　　
　　在以后的几天里，我和韩笑都是各走各的路，对于那件事情，我们也都心照不宣似的绝口不提。在溜冰场的吧台里，我们还会聊聊音乐，说说那些关于毕业前的琐碎生活，而关于爱情的所有话题似乎都成了禁区一般，我努力去回避，而她似乎比我还要克制。有时我会想，如果没有酒吧那次谈话，我还会认为我们只是朋友，如果真的是那样，我现在或许会不止一次的奢求这份友谊的地久天长。但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爱情的介入让关系变得微妙起来。虽然我自己分的很清楚，却不清楚在别人的眼中我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是出于对朋友的关怀照顾还是对恋人的宠爱呵护。我会不时的告诫自己不要那样放任自流下去，必须要下点狠心统统抛弃。于是，有的时候，也许正谈的兴起，我也会戛然而止，不再说话了。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难以接受这种“扫兴”的做法，但我又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做的足够坚强。这样的话，即使毕业了，我们还能是朋友，就算不是最好的结局，却也不是最差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