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快乐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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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家时，正是暑气盈天的时候，我不喜欢吹着电扇坐在电视前看那些没头没尾的电视剧，但是能去的地方又似乎并不多，只好约上三五个旧日同窗一起打牌。后来，高飞被他的爸爸喊去看果园，眼看着牌都打不成了，我们只好带着牌摊集体搬了过去。于是，在山脚下的那片果园里，总有那么几个人在一棵最大的核桃树下席地而坐，打牌寻乐。山上山下，感觉也是不同，回归自然之后，就更加体会到了城市的污浊不堪。我时常会给简宁打电话，虽然每天的生活都是如出一辙，但能说的却总是很多，她的奶奶已经康复了很多，并且很快就要出院了。她对我说的乡村生活倒是十分向往，虽然只是简单的打打牌，却被她想象的极具意境，说什么“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瓜果飘香，嬉笑玩闹之间都可俯瞰山河”，我说你那是主管臆想，其实山中也是闷热，虫鸟叫声也是烦不胜烦，但她却更加喜欢了，又说会争取早走几天过来看看。开始，我也只当她是随便说说，后来就却越说越真了，这让我暑假那段剩下的时间里一直都满怀期待的等待着，我想把关于这里生活的一切美好都拿出来与她分享，在爱情的空间里，我觉得自己有些无法自拔。
　　
　　镇子里新开了两间网吧，但玩客大多是些小学生，这让人感觉很不自在，在去过一次之后我就不再去了。倒是有一家新开的溜冰场还不错，但是白天天气太热也是少人有去，晚上却是热闹的不行，我时常会去转转，在那里留恋玩耍的也多是未成年人，从个头上看其中大多都是中学生。场地不算太大，水泥地面却抹的极为光滑，伴着闪烁的彩灯，也算夏夜里的一个去处。我喜欢倚着护栏看那漫天的繁星，然后凭借着小学《自然》课本中那些记忆在夜空中寻找星座，那个繁星闪烁的银河总是让人对奥妙的宇宙世界充满幻想。有一次，我竟突发奇想的琢磨把这个漂亮的银河一把扯下来，裁成一件嫁衣，披在简宁的身上，又该是怎样的一番风采。
　　
　　那一年，村里的小学撤销了，因为生源越来越少，镇里要求统一并入邻村的一个稍大些小学组成所谓的“联小”，一起并过去的除了学生，还有我的曾经的小学老师。我特意去看了看那个有着很多回忆的小学校园，那里即将被改成村委会了，操场上已经是杂草丛生，所有的教室都是空荡荡的，只有教室后面的黑板报还清晰地记载着上学期三好学生的名单。多少年前，这里就是我的教室，那时的我们每个月都会换一次板报，每个星期都会有一次大扫除，如果有谁作业完成的不好，还会被老师留学校到很晚，直到家长心急如焚的赶来学校跟老师求情才能把孩子领回家去。到了现在，那些都成了历史。这个暑假结束后，那些年满八岁的孩子就会背上自己的小书包走去邻村上课，也许，多走那么一段路并不一定有多么糟糕，在上学或放学的路上，孩子们总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简宁终于要来了。那天，我早早就赶去镇子里等车，班车来时，已是下午四点了，我接过行李一阵寒暄。也许是初来乍到，这个五谷不分的姑娘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对那成片成片正绿意盎然的玉米地情有独钟，没走一段，就喊我停车，然后自己跳下车来步行一段，一边走一边看，我无奈的跟在后面。没走多远就到了滦河边，我们沿着河边的堤坝一路向西，河对岸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水相应之下，她的心情也变得很好。我能感觉出坐在自行车后面的她一定在左右张望，车子也随着她的摇晃而左摇右摆。我告诉她小心一点，毕竟沙土路比不得柏油路面那般的平稳，她听了就如在学校那般的抱紧我，临近村头的时候，她又放开手，走进村子时，她又埋下头，生怕被人看见，我高兴的骑车而过，直引的那些正在路边乘凉的大叔大婶们不断地向这边张望，也有几个小孩子看见是我就追了过来，但发现追不上后又各自怏怏的回去接着玩。
　　
　　走进了我家，简宁还是有些羞涩的跟在我旁边偏后的位置，我想起那首叫做《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的歌曲，笑着安慰她说：“这会怎么了啊，你要见到的是我爸妈，又不是你的公公婆婆，怕什么呢？”
　　
　　她听完了，有些嗔怒似的说：“看我回去收拾你，记住啊，只说我是你的同学。”
　　
　　“知道了，只是一个同学，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一个即将嫁进这道门的很要的的一个同学。”
　　
　　话才说完，我的手臂上就留下了两道弯弯的指甲痕迹。我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母亲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切好的西瓜，看到我们进来，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简宁说：“伯母好。”
　　
　　母亲笑着说：“好，好，快进来。”一边走一边又说“这姑娘真俊俏。”
　　
　　我也不知道她是在说给我们听，还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我有些得意的说：“我请来的可是我们班的‘班花’。”
　　
　　简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您别听他乱说。”
　　
　　正在一旁门口看电视的弟弟在我耳边咕哝说：“我是喊嫂子不？”
　　
　　我瞪了他一眼说：“白痴，先喊姐。”
　　
　　电扇呼呼的吹着，母亲又给简宁倒了一杯水，说：“你们先做着啊，我去准备饭菜。”
　　
　　简宁说：“随便吃点就行，不用太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出去了。
　　
　　我看了看弟弟说：“你怎么还不走啊？”
　　
　　“看电视啊。”弟弟毫不在意的说。
　　
　　“快去邻居家玩小霸王去。”
　　
　　弟弟委屈的看了看我和简宁说：“等我看完这一集行不？”
　　
　　简宁说：“看吧，不碍事的，一起还热闹点。”
　　
　　“姐姐真好。”弟弟谄媚似的笑着说，完全无视了我那愤怒的眼神，简宁对此则是视而不见。
　　
　　那时电视里还在重播着《封神榜》，每天都要联播四五集，若在平时，我这样不停的看下去一定会把自己折腾的心律不齐，但是现在有了简宁在旁边，一边聊一边看，竟然也看得下去，
　　
　　我走进厨房，想去看看母亲做饭要不要什么帮忙，母亲说：“不用。”然后又压低声音笑着说：“小野啊，你这同学可真耐看。”
　　
　　我说：“你儿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您就放心吧。”
　　
　　母亲一边切菜一边说：“晚上让她住哪？
　　
　　“这我都安排好了，去张伶家跟她一起住。”
　　
　　“麻烦别人多不好，你爸爸这几天不在家，可以让她住我那，或者你去你弟弟那屋，让她住你的屋。”
　　
　　“我都说好了，您就别再操心了，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去做吧。”其实，我又何尝不愿把她留在这里呢，我只是担心自己会有些非分之想，耽误了爱情。我们在恋爱开始时就有了一个君子协定，那就是最多限于牵手、拥抱和接吻，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一律免谈。我们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因为我们对自己的未来把握不定，热恋之中的人都会认为自己能够天长地久，但真正走到最后又没有几个能够。信誓旦旦又能说明什么？面对这样的现实和那样的未来，我们往往做不出什么真正的承诺——除非你愿意自己做个骗子。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没有了，譬如贞洁。简宁当初很直白就这么说了，我也好不反对，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会反对。有一份如此美妙的爱情，我已经心满意足。
　　
　　我的暑假因为简宁的到来忽然之间变得多姿多彩了。因为假期快结束了，高飞也不用再去看果园了，我们也不必大老远的跑到山上去打牌了，但简宁却特别想去感受一下，我只好又把那三五个好友赶上了山，只是这次多了简宁和张伶。于是，我们就在那颗核桃树下继续打牌。我们在打牌之前又搬来两块大石头给他们休息用，但这似乎有些多余，因为她们两个总是不停的转来转去，一会看牌，一会看风景。山中不时传来各色鸟的叫声，简宁觉得新奇就会问“这是什么”或“那时什么”，张伶也会很有耐心地告诉她这个是黄鹂鸟，那个是布谷鸟。而眼前这些景色也让简宁大开眼界，引得她不住的感叹，又后悔没带相机过来。我一边打牌一边回头看着她说“一会我带你爬上去，山顶上景色更好。”
　　
　　“好啊，现在就去。”简宁兴奋地说。
　　
　　“行，等我打完这手牌啊。”
　　
　　“打什么牌啊，赶紧散了，你们都去。”张伶有些急不可耐的对着我们说，说完又看了看简宁说：“话说我也有两年没爬过这山了，现在正好可以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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