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出国
42 出国 (第2/2页)守岁的时候，大家都坐在电视前看春晚，是顾家人一贯的习惯，可是今年因为欧晴空的原因破例了。
“哎呀～春晚很无聊的，咱们来修长城吧修长城吧！”欧晴空似乎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外人，迈着小碎步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修长城？”长年在国外的安是不太明白中国话的博大精深。
“就是打麻将，他们年轻人的新称呼。”魏清然解释。
最后，大家实在被吵得没办法，魏清然顾城和顾萧萧以及欧晴空在客厅支起了桌子，开始噼里啪啦地修长城。顾家的人平日里不会玩这种在顾军看来是有伤风化的游戏。可是，这是在中国，你不玩不等于不会，不等于别人不玩。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有亲戚过来，这也算是不错的联络感情的方式之一。所以，顾家也常年准备着打麻将的工具。真正开始玩了，大家才意识到他们又被欧晴空给欺骗了。原来这个嚷嚷着打麻将的家伙，根本就不会打！乱出牌不说，牌品还很差！
“你到底会不会打麻将？”作为欧晴空的下家，顾城看着虎乱出牌的上家，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哎？你才发现啊？我不会的。”欧晴空一句话让大家有吐血的冲动。
“……你脑仁儿被门夹了吧……”顾萧萧郁闷了。
“……那你为什么吵着要打麻将啊？”魏清然也纳闷儿了。
“过年，不都是一家人围在一起打麻将么？”这下，欧晴空也纳闷儿了。他是第一次和这么热闹的一家人一起过年，所以理所当然的人为要打麻将。
这一刻，大家都沉默了。
“……继续继续……你不会打，就慢慢学。”顾城第一个打破沉默。
“……过年，是不是不全是打麻将？”欧晴空有些闷闷地问。
“也不是，各家有个家的习俗。不过打麻将打扑克牌都是比较普遍的方式。”顾城解释。
“你们要是不想打，就算了。”欧晴空戚戚然地开口。
“谁说不打了？哥哥我麻将瘾刚上来，谁不打了，塞到马桶里冲走算了。”顾城故意痞痞地开口。顾妈妈和顾萧萧也跟着附和。
“嘁！某人早被我从马桶里冲走好几次了……”欧晴空想起那些背摧的烟卷，嘿嘿笑出声音。
“来，姐姐给你坐镇加油。虽然我这么多年不玩了，可基本常识还是记得的。”安是搬凳子坐到欧晴空身后。
于是，五个人热热闹闹地继续打麻将。而因为不会打麻将被刚刚学会打麻将的欧晴空称为“火星人”的顾军和顾晓羽各占据了沙发的一角，默默地看春晚。父女两人很默契地在心中鄙视了一番欧晴空。
十二点整的时候，顾晓羽的手机铃声和家里的电话铃声同时响起。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苏青玄三个字，顾晓羽犹豫了一会儿，接了。
“春节快乐！”苏青玄的声音略微有些古怪。
“春节快乐！你感冒了？”顾晓羽有些疑惑。
“嗯，是啊……阿嚏！……嗯，也不知道……阿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感冒了。”苏青玄很郁闷。
“那你要注意身体，多喝热水多吃水果多睡觉，饮食一定要清淡一些。”顾晓羽习惯性地吩咐。
“嗯，我会注意的。真贤惠啊！阿嚏！”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顾晓羽。
“……”顾晓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替我向叔叔阿姨们说声春节快乐！”苏青玄也不说别的。
“嗯。”顾晓羽点点头，尽管对方看不到。
“替我向你妹妹说一声春节快乐！”苏青玄可能抽风了。
“嗯。”顾晓羽也跟着抽风。
“替我向你哥哥说一声春节快乐！”继续抽。
“嗯。”一起抽。
“替我向我老婆也说一声春节快乐。”终于说到重点了。
“嗯。”刹不住闸了。
“……苏青玄，你真的很卑鄙……”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顾晓羽恼羞成怒。
“哈哈，顾晓羽，我想你了。怎么办？”苏青玄突然深情起来。
“……”顾晓羽不说话了，因为，她又想到了麦琦钰，习惯性的回头看了看，正在接电话的顾城也在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顾晓羽，还是那句话，不管多久，我等你。”苏青玄一本正经起来。
顾晓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和苏青玄胡乱说了些什么就挂了电话。挂电话之前，苏青玄再次强调他会一直等她。他似乎意识到了她这边的不安和犹豫。不过，苏青玄还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凌晨两点，大家象征性地吃了饺子，各自回房间睡觉。
“你刚才在麻将桌上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顾城看着轻车熟路地躺倒自己床上的欧晴空，终于把疑惑了一晚上的问题问了出来。
“嗯？哪一句啊？”因为感冒刚好，精神有些不济的欧晴空几乎沾到床就开始昏昏欲睡。
“就是那句！”顾城实在是说不出来。
“哪句？”欧晴空努力地睁开眼睛。
“就是那句，塞到马桶里好几次的那句。”顾城没好气地回答。
“哦！那句啊。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把你写在烟上，狠狠地吸进肺里，因为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于是，我就效仿了一下，把你顾城的名字写在了烟上……呼”欧晴空睡着了。
“……”顾城更纠结了，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烟上做什么？难道要吸进肺里么？看着旁边熟睡的欧晴空，顾城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结果他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好不容易等欧晴空睁开了眼睛，他顶着熊猫眼开口就问：
“你把我的名字写在烟上，是什么意思？！”
“啊！哦……冲进马桶里啊……”欧晴空带着清晨特有的迷糊，老老实实地回答。
于是，熊猫眼顾城阵亡了。害他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整整一个晚上，而且是旧的一年里的最后一个晚上！！！！多么有意义的一个晚上，就这么被自己浪费过去了。
“你怎么了？”欧晴空不明所以地看着在床上挺尸的顾城。
“你别理我，就当我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顾城在心里泪流满面。
“阿姨！顾城说他死呜呜！！！”欧晴空被从床上弹起来的顾城捂住了嘴巴……
“大过年的，你能不能再晦气点？”顾城惊了一身冷汗。要真是让自己那封建的老妈听到刚才那句话，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明明是你先说的……”欧晴空小小的纠结了一把。
上天啊，这小子是你专门派过来折腾我的吧？顾城在心里挣扎。
而顾晓羽的房间里，在睡之前，安是把她和魏清然的打算告诉了她。
“当然，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手里，我们两个妈妈都是之建议而已。”安是看着顾晓羽。
“巴黎……那我就去看看吧！我都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出国呢！”顾晓羽考虑地很多，比如顾城，比如苏青玄，比如麦琦钰。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团糟的局面下，她出去走走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顾城和麦琦钰对于顾晓来说，就是亲哥哥和亲姐姐，他们的建议，她不能不考虑。而对苏青玄的感情又是含糊不清。与其这样矛盾下去，不如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突然。可是，你也要为顾城想想。他过完年都三十一岁了，也该找个人定下来了。你不离开，他就很难逃脱这份感情。明白么？”安是看着顾晓羽，这孩子还真是……命苦。期待着自己的出现，能让她苦尽甘来。
“嗯，我明白的。”顾晓羽冲安是做了一个鬼脸。
“那等过完年，机关都开始工作了，我就帮你办签证。在签证下来之前，我可能还要回巴黎一次，那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等你签证下来了，我再回来接你。”安是熄了灯。
可是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签证下来的会那么快。
当时顾晓羽刚刚上班一个多星期，刚刚回到巴黎的安是又去而复返了。她这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人这些事了。
早年求学的时候，安是还不知道想要出国还要办那么多手续。她以为自己只要买一张机票直接飞到巴黎就行了。结果到出国的时候简直忙得焦头烂额，一边签证杳无音讯，另一边报道日期迫在眉睫。最后逼不得已，安是亲自找到法国使馆，言辞恳切地跟人家说了自己的情况之后，签证竟然肯快就办了下来。当时使馆的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外国大叔，人很热情，也非常热心。安是到了法国之后，也经常受到一些这个大叔在法国的朋友的帮助。所以两人私交一直不错。这次安是到使馆办理顾晓羽的签证，自然也就顺利了很多。
“明天就要走啊……”顾晓羽看着安是递过来的机票，有些怔怔的。仿佛一切都是做梦一样，这就要离开么？
“对不起宝贝，我在那边有一个国际艺术节要参加，咱们不得不赶快回去。事先没有来得及征求你的意见。要不我先回巴黎，等忙完这段再回来接你？”安是看着有些茫然的顾晓羽，才发现自己一时着急，忘了考虑这个偶尔会多愁善感的女儿的感受。去巴黎，对于她来说，基本上和回家等同。可是对于从来没有出过国门的顾晓羽来说，那简直是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遥不可及的梦。
“不用了，我明天就跟你走。我只是……只是有些……怪怪的，说不清楚。”顾晓羽拍拍额头。
“别想那么多了，又不是不回来。对了，你跟苏青玄说过这件事了吗？你们……”怎么办？安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晓羽。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安是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顾晓羽的过去，以及她和苏青玄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所以，面对这份感情，她也并没有像当初那么义无反顾的支持了。毕竟，顾城和欧晴空口径一致，苏青玄之前不是一个好男人。虽然这半年有所改变，谁敢保证以后的事情呢？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况且，那个男人无论是外在条件还是内在涵养都足够优秀，他不主动招惹别人，不一定别人不会主动招惹他。这大千世界，诱惑太多，真诚太少。她不敢拿女儿的未来去赌。
“……还没有，我今天就跟他说清楚。”欧晴空和顾城因为过年的关系，天天在顾家待着，已经隐隐约约知道顾晓羽要出国的事情了。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顾城的反应是天天阴着一张脸，尤其是在面对罪魁祸首安是的时候，简直就是面若钟馗。而欧晴空则总是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着顾晓羽，吃饭的时候在看，工作的时候在看，休息的时候也在看。顾晓羽很纠结，可是纠结着纠结着也就习惯了。总不能一天到晚除了睡觉都纠结吧……容易长皱纹的。至于她和欧晴空之间的血缘关系，顾晓羽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他。反正欧晴空没有什么过火的反应，顾晓羽只当他能够渐渐忘记自己了。而且，自始至终，顾晓羽就有觉得欧晴空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爱情。他只是错把友情看成爱情而已，所以顾晓羽并不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