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三节

60 第三节 (第2/2页)

董事长让秘书把万美的策划书复印了十多份，然后发到每个人手里，再让万美讲解一下她对这本杂志的定位。
　　
　　万美首先从杂志的文化定位谈起，然后谈到阅读群体及广告。从这开始就不断有人打断她的谈话，提出各式问题，很多问题是万美起先没有想好的，局面有些僵持。
　　
　　万美偷眼看林常风，他倒没提为难的问题，他袖手旁观，还有些心不在焉。
　　
　　问题很多都是关于市场开发的，对于投资者来说，什么时候能收回投资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而万美谈得最多的是社会影响和企业文化，关于收回投资她不是没想过，而是她知道，一个纸质媒体在没有打开社会影响力的情况下要立即收回投资那简直是纸上谈兵，是空中楼阁。
　　
　　万美在最后陈述里说：“我认为做杂志首先要找准受众群体，然后以贴切他们的文化靠近他们。《出嫁吧》以未婚和刚婚的群体为主，涉及面广而集中，所牵扯到的广告市场也不小，所以我认为要收回投资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在我的策划书里也有表述。我以为当前的重点是做好杂志的内容，在众多杂志林立的现在内容为王，一本好杂志首先要以内容抓住读者，没有读者广告也就无所依附。”
　　
　　万美的话看来很没有说服力，她看见很多人摇头，万美心想完了，杂志办不成了，不知道文案组还能不能回去。
　　
　　董事长发言了：“你的想法很好，但我们是企业，盈利是第一位，从你的策划书和发言里我没有看到收益，你应该再好好从这个方面考虑一下。”
　　
　　经历了被好友误会，被爱人冷落的万美，一下子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她冲动起来，在领导面前唯唯诺诺、在朋友面前唯唯诺诺、在林常风面前唯唯诺诺，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大学毕业意气风发的自己了，万美站起来，把策划案一收说：“我认为您要的是一本广告专刊，而不是杂志！”说完万美拉开办公室的门大跨步出去了。
　　
　　她心里清楚，这一步跨出，她就再也别想收回了，她的工作、她留在青岛的希望都将不复存在。
　　
　　但她觉得痛快，她要回老家，回父母身边，哪怕去乡村当一名乡村语文教师也不想再在这个给她无比痛苦和排斥的城市逗留一天。
　　
　　她直奔自己的办公室，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一股脑扔进包里，然后拉上拉链拎起包就往外走，门推开了，赵小刚进来，开口就问：“邢老头说你惹恼了董事长？姐，你怎么这么冲动？你不是说为了还房贷、为了在青岛扎根，你要磨灭身上所有的棱角吗？姐……”
　　
　　赵小刚的一声姐，让万美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在这个城市也许就他还在关心自己了。
　　
　　万美拍拍赵小刚的肩膀说：“别管我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推开赵小刚打开门冲了出去。
　　
　　电梯边很多人，不知道是在等电梯，还是在听钟艳讲述董事长办公室刚才发生的一幕。万美刚走过去，他们就集体缄默了，个个向她传来同情的目光。
　　
　　万美不想在这样的包围下等待电梯，她从安全通道走了，通道每一层的灯都被她“蹬蹬”作响的脚步声惊醒，不知道走到哪一层，她突然忍不住坐在阶梯上大声哭起来，空荡荡的楼梯间闷闷地回荡着她的哭声，无人听见，无人关心，无人识得万美心里此刻的伤心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