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伊人何往

第十六章 伊人何往 (第1/2页)

人总会对于未知事物充满新奇与向往，同时也饱含疑惑与猜测，兼之恐惧与不安，这一切都源于自己对某些东西的无法掌握。
　　
　　赵无极本就是个不入流的角色，所以江湖不适合他，青楼、当铺、医馆、粮油是他的主要产业。每日总会到处转转，否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加之本身有些功夫，为人也算圆滑，生意也还不错。
　　
　　多年的生意本性，让他格外的注意细节，当他走出万花楼那一刻，就看到了对面酒馆的沐晨在独坐。他的内心有些挣扎和犹豫，可还是走到沐晨身旁道：“我可以坐么？”
　　
　　沐晨没有抬头，只是摇晃着杯中的酒水，静静的蹦出一个字：“坐。”或许知道认识沐晨的人不少，可他认识的并不多。他不是那种喜欢交际的人，所以你不会看到他呼朋引伴，引吭高歌。
　　
　　赵无极也没有犹豫，抽出长条凳便坐，不客气的自斟自酌了一杯。
　　
　　寻常很多人都觉得青楼对面的酒馆一定冷冷清清，或许卖些胭脂水粉类的更不错，可是这家却高朋满座。或许是男人的心理作祟，看着对面的莺歌燕舞，无论是单纯欣赏抑或是囊中羞涩，多看看美女也总是好的。
　　
　　而沐晨显然不是那些目不转睛的看客，只是看着酒水，却也不喝。
　　
　　静默，长时间的静默，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与周围三三两两讨论对面的燕环肥瘦显得格格不入。
　　
　　与沐晨不同，赵无极却一杯杯不停的喝下，没有小菜下酒，一壶酒已经见底。这就并不好喝，比不上他家中的珍藏，也比不上对面的酒水，这个城里比这好的酒有很多，可是他还是再喝，直到壶中的酒水不再滴出，将杯中的半杯也喝得精光。
　　
　　这也是他的胆小与懦弱，若是不喝下这许多酒，很多话就不敢说。
　　
　　沐晨在等，一直在等这一刻。
　　
　　他知道赵无极有话说，否则只会远远的躲开，而非在眼前坐着。
　　
　　沐晨终于喝了那杯已经没有味道的酒，不甘甜，不辛辣，不苦涩，好像和水没有区别。
　　
　　赵无极还是很小声道：“她走了。”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在沐晨的多种猜疑中，不过是其一罢了。
　　
　　然后又继续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那天他去看你比武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沐晨喃喃道：“她在？”似是疑问又是肯定。可是他不断回想自己脑海里的景象，似乎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脸庞，可是却找不到女子的模样。
　　
　　赵无极起身离去，走了两步却又站定，道：“还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以后我什么都不会说。”
　　
　　只等了片刻，赵无极便要抬步离去，沐晨似是刚从回忆中醒来，慌忙起身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赵无极的脚已经迈出，也不曾再次停下，只道出两个字便消失在长街上。
　　
　　可沐晨却听得真切‘霜霜’。
　　
　　沐晨很想问是不是姓梅，可是当他想张开嘴的时候，赵无极却已经失去了方向。
　　
　　说实话赵无极这十年来过不得并不好，因为十年前的一场血案，让自己陷入了深深自责中。而梅家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当时十岁的小姑娘。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很多人都懂，可是像梅家这样的医药世家，他所拥有的东西，几乎没人去动，没人去抢。黑白两道在江湖上刀口舔血的人都难免受伤，梅家这样的人就像是灰色地带，所以梅家好似融入江湖之内，有好像出尘之外。
　　
　　可是梅家却又一种奇妙的轻功《燕行决》。这武功并不是什么江湖奇功，只是身法灵动，是梅家人必修的武功，因为上山采药没有点轻功傍身根本不行，这本不是什么秘密。
　　
　　赵无极与梅家关系不错，霜父梅行之也多与赵无极交往。无意中却被人窥得梅家的轻功不凡，因此遭来横祸。一夜之间梅庄四十一口无一幸免，其中还有在梅庄就医的一些江湖中人。
　　
　　一时间江湖哗然，却也仅仅是哗然而已。当你活着的时候别人或许有求于你，不得不思量。当你只是一抔黄土之时，谁还记得你曾经的过往。
　　
　　当赵无极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片凄惨的景象。所过之处当真鸡犬不存，
　　
　　发现梅霜霜的时候实在马槽里，小姑娘只是静静的平躺，除了脸色煞白，并没有什么意向。
　　
　　一夜的雨水掩埋了很多真相，官府来人只是看了一眼，收了尸体便草草收场。
　　
　　当赵无极带着小姑娘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回头望，眼中不喜不悲，也看不出伤心难过，赵无极走在她的身后，问着她的名字，她的回答就像赵无极回答沐晨一样：“霜霜。”
　　
　　得到了答案后，沐晨也起身离去。
　　
　　他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再去找寻这个女子，或许这人只是自己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可是心中还是有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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