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29
29 Chapter. 29 (第2/2页)“你要是舍不得你妈,我可以每逢周末把你送回去陪她。你总是一股没断奶的超龄儿童样,你妈才要担心。”他倦得紧闭了闭眼。
“我……而且我不能接受樱桃,我对猫毛过敏得很厉害,也一直没敢告诉你……她又是你女儿……”
“赛拉,你其实就是不想跟我住一起,是不是?”他冷冷问我。
我静了静,决定说实话,“是,我不想。”
“那就别把樱桃扯进来。我不勉强你。”
“文博,对不起,是真的对猫毛过敏。”我心坠了一坠,仍然极力解释道。
“好了好了,先是你妈,再是樱桃,接下去是不是该轮到你爷爷教育你不该跟男同志未婚同居了。赛拉,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怎么想的我不是不知道。”他深以为我满口诡辩,面色铁青。
“是,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对,樱桃在我心里就是根刺。”我重重躺下去,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两个人皆是沉默,沉默,再沉默。
忽地,他清朗笑起来翻过身抱住我,“你心里的刺又何止这一根,你根本是只刺猬。”
“我是刺猬你就是豪猪。比刺多,大家彼此彼此。”我见他喜怒无常,可恶至极,“你白白高兴什么?发神经。”
“曼达说得对,你不是不吃醋,是要看谁给你吃得醋。”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让你跟曼达认识。”我啼笑皆非。
尔后,同居的事,不了了之。
以后几天他再也不提,轮着我又该失落了,觉得他没诚意。
直到那天晚上,从他家走出快十一点了。才上了出租车,电话就响了。
他在我手里的名字一直是冷气机,一直没舍得改。
“怎么走了?不叫醒我我送你。”他的声音有几分慵意。
我浅笑,“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好意思。”
“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下次陪你看电影,我专心点。”
“我脸皮一直都吹弹可破。肯定是这几天打仗累着了,好好睡罢。”想到刚才电影才放到一半,他就靠在沙发上了。我拿着羊毛毯盖住他,他也纹丝不动,我便悄悄出了门。
“赛拉,搬过来罢。我不愿意每次看你这么跑来跑去。”
“你那天以后没再提,我还以为你放弃了。”
“这叫以退为进,你这种女人越逼你你越来劲。”
“为什么叫我跟你搬一起住?你整天说我生活不能自理,跟我住一起不嫌我是累赘么?”
“你不愿意跟我住一起是因为怕我照顾你?”
“不全是,我只是觉得这么说,你大概受用点。”
“是挺受用。但是我得告诉你,我不介意照顾你。”他缓缓而清晰地说。
“我再想想。”我低低依下。
回到家,曼达发消息给我,说要与我吃宵夜。
她体贴我是环保无车派,就近择了个小饭店。
“不是说要买车么?”她又换做平常的欢喜脸。
妖精,妖精,一出洞府幻化人形。
我捏一捏她的脸皮,“咦?今日的皮又画好了?分量足不足?别一顿饭还吃不到一半又原形毕露。”
她打落我的手,“费时费油来看你,这样小里小气。你不是说要购车?”
“算了罢。不买车,我麻烦;一买车,全城人提心吊胆。还是让我独个儿落地狱罢。”我提着筷子敲了两记杯子。
她连忙讽我,“还挺高风亮节。不过就你那点水平,真怕你还没出街,我就该给你出殡了……”
我手里的筷子“啪”得一声折作两截,她则足足呸了两分半。
什么叫老友,就是她随口咒你死咒得浑然天成,你也不觉得皮疼,方成。
“我拒绝他了。”我丢了两截废筷,换双新的,继续把玩。
“你……你气死我了。你就作罢,一会后悔了别抱着我哭。”她愤懑。
服务员上了菜刚想推销啤酒,看到曼达两眼火光的样子,很识相地快速撤退。
“曼达,你说得对,我害怕。害怕不能跟他长长远远走下去。我相信每个人的爱情都是有一定量的,用完了就没有了。我的好像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变得越来越不期待。可遇到文博以后,我就过得患得患失斤斤计较,修养全无风度尽失,常常像个落破户……”
“嗳呦,你爱上他了!”她两眼放光,给我夹了一大块筷子牛柳。
“是,我爱上他了。可,他未必爱上我……我不得不承认她前妻各个方面都很优秀。所以我害怕,如果住在一起,自己就变成了实验组。不够好,即刻打回原形。”
“可你不能永远裹足不前做你的伪单身族。不过,还好,我原本以为你这颗老红鸾星这辈子也不会再动上一动了。你哥哥嫂子也算歪打正着,功德圆满。”
“所以我们今天喝点小酒庆祝庆祝。一会让陆彬来接你。”我把服务员招回来,点了三瓶啤酒。
“赛拉,他爱你。他看你的那种眼光……我懂。”
“是么?被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想抱着你痛哭。”我感喟。
是以翌日下班,我去超市买了两块牛排,跑到文博家像模像样地煎起来。
他站在我边上,看得脸上一惊一乍,转而咬牙切齿:“你该不会就拿两块牛排补偿我罢?”
我得意得不行,佯装有憾地说:“我还伸着脖子等你夸呢,说什么以后天天让我做。”
“天天吃这个?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味觉?”他没情趣。
“那好,以后一到五你做饭我洗碗,周末我做饭你洗碗晒衣擦窗抹地,我可不想为了家务跟你争到面红耳赤。多少人都是这样,活脱脱变一对怨偶。”
“呵,大占便宜。”他见锅里滋滋干响,切了一小块黄油添进去。
忽地,刀当啷落到台子上,真戏剧。
“你刚才说什么?!”他一手绕过我脖子,紧紧勒一下。
“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他低下头轻贴住我的发鬓。
“樱桃要送走,我真的对猫毛过敏。”
“你是不是没发现她不在家了,我昨天就把她送到敏之家里去了。乐乐从前就说喜欢樱桃。”
我听说过这个敏之。
是胡润之的妹妹,有一对龙凤胎儿女,乐乐是女儿。
其实除了能让我鼻尖痒痒胸腔不适,樱桃作为一只不叫,不闹,走路无声的猫,要不是脖子上那颗铃,可以说相当没有存在感。是以我全然没有发现,她不在了。
我愣了一愣,掂起脚吻一吻他的眉毛。
“赛拉……”他拉下我,迫使我直视他。
他目光灼然烧烫,我关了火,浅浅微笑了一下,“怎么了?”
“我爱你。”他摸了摸我的脸颊,看着我,眼神温柔地滴得出水来,“我很爱你,所以才想把你圈在家里。”
我长吁一口气靠到他怀里,心里默默对曼达那个大灵媒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