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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皇呆了。
　　
　　月白的衣袍也在瞬间停止了飘动。殇烈，他在说什么？那冰床上躺着的，竟是自己和颜妃的骨肉…
　　
　　这不可能，他清清楚楚记得，他早已将黛颜献给了皇上，献给了殇烈的父皇，彼时，他是齐王，她是妾，他的妾。
　　
　　是的，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自己的事业，献出了他最心爱的妾，用她的聪慧，用她的天生丽质，在先皇面前演出了一场完美无缺的美人计！
　　
　　然后，他成功了，却从此失去了她。
　　
　　黛颜。
　　
　　“不会的…”圣皇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不会的，我记得那时明明…”
　　
　　“明明什么？”殇烈反问，“明明将她献给了父皇？明明亲手断送她的幸福？
　　
　　”哈哈，齐王，您还真是天真…“殇烈仰头大笑，身形一闪，落至御冰床边，苍白的指尖触上那早已冰冷的脸，”颜妃是如此的清丽，又是何等的令人沉醉…父皇爱她，不惜一切，父皇宠她，心中再无后宫三千佳丽，可是父皇知道，她心中，一直都有你齐王，无论你让她做什么，她都是将你当作天边的神明来崇拜。也无论父皇如何待她，她心中也不曾动摇过你的位置！
　　
　　“父皇如此待颜妃，又怎会伤害她，又怎忍心让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所以颜妃进宫十月间，父皇和她，从未同寝！”
　　
　　是吗…圣皇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先皇当年，如此痴情…
　　
　　恍然间似乎又回到那年那天，那晚。
　　
　　他要送她进宫，成为皇上的妃。可就在华丽的马车即将奔驰之际，那个平日里一向乖巧的她却忽然哭闹着从车窗上跳了下来，重重地跌倒在泥泞的马路上。她哭喊着他的名字，尖叫着不愿进宫。
　　
　　他忽然怜惜不已，不顾阻拦地再次将她抱回府中，抱进自己温暖的卧房。
　　
　　他在她耳边低语，在她耳边许下承诺。
　　
　　他说，颜儿，只需十月，只需十月，我定会将你接回。
　　
　　可是第二日，他还是将他送进宫中，送到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身边。
　　
　　“是那一次么…”圣皇长声叹息，“真是世事难料啊…”他看着眼前那道被殇烈一指击碎的冰面，道：“那么，朕的女儿怎样了？为何不让朕碰她？”
　　
　　“柳瑟亦死。”说这句话的时候，殇烈的手紧紧握着拳，眼睛却依旧盯着御冰床上的女子，他感到圣皇因经不住打击而退后的声音，不由苦笑：“怎么样，想不到吧，用你的骨肉来抵我父皇当年的枉死，似乎也算值得。”
　　
　　“不…”圣皇摇着头，“不，那你要如何确定，她是我的女儿？”
　　
　　“凭这个。”殇烈伸手，从柳瑟怀中取出半块明黄色的锦缎，抖开来道，“这锦缎，你还记得么？是您当年送给颜妃的信物，上面的词，是颜妃在父皇死后，怨怒时写下，颜妃的字迹，你可还记得？”单手一抛，明黄的锦缎在空中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落至圣皇手中。
　　
　　凭着烛光，锦缎上的字迹清晰可见，纵使，经历了二十二年的风霜。
　　
　　“天蚕丝，地桑植，柳时清风滞。
　　
　　眼角湿，却又止，瑟当天涯咫。”
　　
　　他的手开始颤抖，那的确是黛颜的字迹，他的字，她的词，全都是他教的，就算化作灰，他也是认识的。
　　
　　许久，他们都不在说话，直至，圣皇打破了沉默。
　　
　　“哈…好侄儿。”圣皇忽然大笑，“持着锦缎的手停止了颤抖，“这就是你二十二年来处心积虑对朕展开的报复？这便是你隐藏身份当上冷灭轩轩主的最终目的？”
　　
　　殇烈将头埋至柳瑟颈边，不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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